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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歇两天回局里上班,唐喆学中午没去食堂打饭而是点了份外卖,缩在自己的座位上独自吃饭。他把药拆了包装,分好剂量带在身上,该吃的时候躲个没人的地方。他还开始随身带消毒纸巾了,自己用过的东西都给擦几遍,虽然知道是多此一举,但怕被人知道了之后膈应。

    大齐和史队是唯二知道他经历了什么的人,全都守口如瓶。正所谓人言可畏,就算是三个月后测试没问题,可流言一旦传开,肯定会有人躲着他走。不是没同情心没常识,而是这病太他妈招人烦。

    移交看守所之前的嫌犯体检,尤其是那些个涉毒的,经常有查出得这病的。拿到报告,负责押送的人立马连嫌犯衣服都不碰了。他还听说,有的戒毒中心负责看押艾滋病患者的狱警,回家得单独用一套碗筷吃饭,衣服也分开洗,连家里人都嫌弃。

    尽管他对患者没有任何歧视,但不代表其他人没有。谈艾色变,还是现下绝大多数人的心态。医院也不爱接这种患者。早晨大齐告诉他,咬他那嫌犯因HIV阳性被医院拒了,得转回监狱医院去做手术,拖着条伤腿起码排一礼拜的队。

    爱他妈去哪去哪吧,他是真没心情管那孙子死活了。这两天跟家统共睡了没四个小时,睁眼闭眼,一脑袋浆糊。想找个人说说话,打开手机通讯录翻了半天,本想打给林冬,可怕对方听出什么,最终还是编了个理由去问高仁。高仁和医生说的一模一样,几率极低。但万事无绝对,要真是走背字让他摊上了,也只能认命。

    可要是那样的话,他跟林冬真就没可能了。

    本来就没胃口,想到林冬,他更是一口也吃不下去了。将饭盒扣进垃圾桶里,他掏出消毒纸巾擦桌子。擦着擦着忽觉胃里一阵翻腾,咬牙忍了半天没忍住,只得扔下手里的东西转头冲出办公室。

    奔进厕所隔间,他差点来不及翻开马桶盖就吐了出来。医生曾提醒过他,阻断剂会引起胃肠反应,具体程度因人而异。显然他是比较严重的那一类,吐得胆汁都出来还撑在那干呕。额角的血管突突直跳,眼前金星乱蹦,直起身后天旋地转,要不是条件反射抬手撑住隔断,差点扔隔间里。

    缓过劲儿,他走出隔间到洗手池旁边洗脸。洗完脸,他抬头望向盥洗台上的镜子,只见眼中满是呕吐压力所致的血丝,本就堵塞的鼻腔骤然发酸。阻断剂连续服用二十八天,咬咬牙就过去了。但是离最终结果出来还得等三个月,这三个月要怎么熬啊?

    无处倾泻的烦躁和压抑感擭紧了心脏,他突然低吼一声,握拳抬手,重重捶向镜子——

    “二吉!”

    身后传来的声音堪堪制止了他的动作,紧跟着腰上一紧,背部贴上了熟悉的温度。镜子里映出垂在肩侧的一绺白发,还有双紧紧环在腰上的胳膊。他呆愣片刻,立刻垂手去掰林冬的胳膊,却无论如何也掰不开。

    这下唐喆学真急了:“别碰我!组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