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两边的树叶子都掉光了,没什么遮挡,风吹着冷飕飕的,直往脖子里灌,冻得脸颊发麻,两只耳朵也刺刺的疼。
颜初情绪低落,后怕的劲儿没过去,心里惴惴打着鼓,和李芩说话也老走神,但她脚下步子很急,赶着朝宿舍走,李芩跟在她身边都有点追不上。
“你走那么快干嘛呀?”李芩小跑两步跟上来,嘴里抱怨道,“地上到处都是水坑,下雨天好讨厌啊。”
颜初不假思索地回答她:“外边这么冷,走快点好回去呀,到宿舍就淋不到雨了。”
李芩愁眉苦脸唉声叹气,对冬天的雨深恶痛绝。
紧赶慢赶地回到宿舍,颜初跟李芩不住同一个寝室,于是在楼梯口分道扬镳,颜初没换衣服也没歇口气,拿了IC卡就到公共话机区给苏辞拨了个电话。
等待电话接通的几秒钟,颜初感到焦躁难安,度秒如年。
她绕着话机来回踱步,盯着墙面上斑驳的灰痕和不知谁画的古怪符号,心口一阵阵的闷痛难受。
感觉自己等了好久,听筒里终于传来轻微的电流声,女人温和的细语紧随其后:“小初?晚自习下课了吗?”
“苏姐姐!”颜初听见苏辞平缓如常的语调却蓦地红了眼眶,顾不得与对方寒暄,急急开口,“我听说……你现在在医院?怎么回事啊?伤到哪里了?”
以往在苏辞面前,她总是十分克制,少有那么急切,刨根问底的时候,但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把她吓坏了,难再把握进退的分寸,只想知道苏辞现在怎么样了。
电话另一端的女人顿了顿,再出声时语气变得很是无奈,避重就轻地叹了口气:“……连你都知道了呀。”
颜初瘪着嘴,牙死死咬着嘴唇,忍下泪意才闷闷地说:“是李芩告诉我的。”
“嗯。”苏辞应着,声音还和平时一样柔和,云淡风轻地说,“稍微刮了下路边的防护栏,问题不大。”
“可是为什么会住院?到底伤到哪儿了?”颜初不依不饶地追问。
女人拗不过,只好如实回答她:“稍微有点头晕,医生说最好留院观察几天,没问题的话这周末差不多就能出院。”
颜初听她这么说,悬在半空的心才算落了地,她吸了吸鼻子,做了个深呼吸。
可一眨眼,泪花不由自主地浸出眼角,她用力抹了一把,才哑着嗓子哽咽地说:“吓死我了。”
苏辞听见女孩儿异样的哭腔,沉默了好几秒。
颜初努力平复呼吸,揉去眼底潮湿酸涩的泪意,也没说话。
短暂的静默之后,是女人先开口,声线温柔:“小初。”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