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晓池头埋得更低,盯着地上的高跟鞋。
一只竟然落稳了,鞋跟向下站着。另一只,七歪八扭的滚到一边。
葛苇的声音懒洋洋的:“衣服脱了,再把鞋换了。”
顾晓池脱棉服的时候有些不好意思,抬眼偷偷向上瞟,发现葛苇看也没看她,已经往包间的方向走去了。
侍者过来,接过顾晓池的棉服。顾晓池弯腰,捡起地上的高跟鞋,走两步,再次弯腰,捡起另一只。
眉眼低垂着。
她坐到沙发上换鞋,是葛苇刚才坐过的位置,还残留着葛苇身上的温度。
葛苇已经快走到转角了,她回头看了顾晓池一眼,报了一个房间号,轻飘飘丢下一句:“对了,待会儿进去别显得咱俩认识。”
葛苇的身影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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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晓池换好鞋,站起来,跟侍者问清了房间所在,慢慢走过去。
她走得很慢,以前从没穿过高跟鞋,一穿起来身体重心都变了,怕摔了。
好在顾晓池是山里长大的孩子,走山路、爬树,什么都干过,运动能力挺强的,也不至于真摔了。
走到房间门口,房间号码金色的,一排数字嵌在木门上。虽然不可能是真金,但闪着耀眼的光,与这会所的装修一样,一派纸醉金迷。
钱的味道。
顾晓池深吸一口气,推门进去。
她本以为会是小小一个房间,没想到巨大,空旷得跟她住的客厅似的。
灯光特别暗,红的黄的绿的交织在一起,一下子晃到这边,一下子晃到那边,叫人眼晕。
棕色的皮沙发上,满满一排人坐着。灯光摇晃在他们脸上,叫人失去了本来的面貌。
顾晓池的眼睛适应了一会儿灯光,才看清坐在最中间的人是葛苇。
她翘着二郎腿,身体很放松的靠在沙发背上,左手端着一杯红酒,右手拿着话筒,在唱歌。
因为放松靠着,气息不稳,但声音很好听。那一点点暗哑,被话筒扩大,好似能跟人的耳膜产生共鸣,震颤到人心里面去。
葛苇在唱:“还有多少回忆,藏著多少秘密,在我心里翻来覆去,什么叫□□情。”
顾晓池不知道这是什么歌。调子柔柔的,被葛苇唱得千回百转。
顾晓池推门发出了响动,一屋子人都朝她看过来。她有些尴尬,不自觉把裙子开衩的地方,往下扯了扯。
扯也扯不动,也遮不住什么,扯了个寂寞。
唯有葛苇捏着话筒,对着屏幕唱得专注,看也没看顾晓池。
沙发右边一个男的说:“哟,还有妹妹啊,快进来。”
顾晓池走进去,在沙发的最边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