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菁在葛苇身边坐下,又喝了一口红酒。
她酒量比葛苇还好,而且不上脸,看着特平静,马上还能坐下来签一个亿合同的那种。
葛苇瞟了她一眼:“有事?”
韩菁犹豫了一下:“刚才小平问顾晓池长辈发多少红包,那问题……你问的?”
葛苇也喝了一口红酒,点点头。
“什么意思?”韩菁问:“你不会真的有点喜欢她吧?”
葛苇先是戏谑的笑了一下,然后睁着大而明亮的眼睛,看上去有点迷茫。
“也不是,就是觉得小孩儿害羞,挺好逗的。”
“好玩。”葛苇这样下结论。
“那是不喜欢?”韩菁又问。
“也不是不喜欢……”葛苇踟躇了一下:“这么跟你说吧,我现在吧,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喜欢,什么叫不喜欢。”
“我从来没喜欢过什么人。而且……”葛苇又灌了一大口红酒,咕咚咕咚,跟喝水似的。她问韩菁:“在经过乔羽那些事儿之后,你知道什么是喜欢么?”
韩菁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一整屋闹哄哄的人群中,葛苇和韩菁两人,忽然安静了下来,并肩坐着,一口一口的喝酒。
没再说话,各自沉思。
好像突然被从热闹的世界中抽离出来,扔进了一个茫然的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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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夜。
葛苇早早的说了要发红包,看着群里一众人的跪舔,虚荣心得到了极大满足。
年夜饭是韩菁帮忙订的,一个挺好的本帮菜馆子,螃蟹老大一只,比葛苇的脸还大。
葛苇拿起螃蟹自拍了一张,望着一桌子菜,浓油赤酱的,觉得没什么胃口。
酒倒是喝了不少。
家里有酒柜。红酒,香槟,混着来,啤酒也觉得爽快。
微醺,头晕,但不醉。酒量越来越好,真不是什么好事。葛苇自嘲的笑笑:费钱啊。
盯着手机的时间看,到了八点,拨出一个电话去。
语气变得很温柔:“荇荇,新年好呀。”
葛荇住在疗养院里,只有身体状况好转的时候,才能回家住几天。一年也回不了两次家,过年也不敢冒险。
疗养院的作息,有严格时间规定。家属打电话的时间,定在晚饭后的一个小时。
葛苇自己过年的时候居多,只是今年不知怎么的,突然挺想这小孩儿的,觉得家里空荡荡的,大得吓人,跟要闹鬼似的。
接过葛荇说:“你别用这么肉麻兮兮的声音跟我说话,我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