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那样躺着,感受着死亡带来的阵痛之后,随即就是抛下一切的轻松。
其实她听到陈导喊“卡”的声音了,只是遥远而模糊。其他人怕葛苇还没出戏,也不敢来扶。
索性她就这样静静的躺着,也不知道自己要躺多久。
偏偏听到有人在她不远处喊:“苇姐。”
熟悉又清冷,带着一些急切。
是顾晓池的声音。
葛苇的眼皮动了动。
顾晓池的声音不大,葛苇却意外听得很清楚。顾晓池在叫她:“苇姐,别死。”
这傻孩子,看演戏看得太投入了么?葛苇在心里笑。
她为了顾晓池,睁开了双眼。
一瞬之间,真实的世界回来了。片场的人声,走动声,搬动大型布景的摩擦声,突然之间都回来了。
她再听不到自己的心跳声。死亡的感觉,却反而飘得越来越远,不再能体会到了。
她用嘴型无声的,对顾晓池说出了心里的那个字:“傻。”
现在葛苇抽着烟站在会所门口。
夜晚的风,吹在身上都是热的。她穿一件黑色敞领的衬衫,后背都被汗黏着,她伸手从领口摸进去,锁骨上都全是汗。
牛仔裤太厚,包在腿上很不舒服。也不知今天自己发什么神经,还穿了一双短靴。
她自己穿的黑,眼前树的影子,天的颜色,就连会所门口停着的车子,都是黑的。
唯独眼尾一抹白。
顾晓池自顾自走到右边去抽烟以后,葛苇不好再看她。
干嘛呀,还巴巴的偷看,显得自己多上赶着似的。葛苇撇撇嘴。
顾晓池都这么坚决,按葛苇给自己的人设,不是更应该拿得起放得下么。
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偏偏眼睛不怎么听话,虽然不能往那边看,眼尾却禁不住的,总往那边瞟。
其实不转头的情况下,也瞟不到个什么,就是一抹白。
葛苇知道,那是顾晓池身上白T恤的颜色。
其实顾晓池穿衬衫的时候比较多,也许是这几天热的出奇,比往年同期的温度高出高几度,她难得看顾晓池穿了一件白T恤。
薄薄的,有点透,但少女里面穿的是一件白色带小背心,也看不到什么。胸又平,一点不性感,反而挺清新。
领口有点大,从脖子处挂下来,露出一字型的锁骨,很好看,像她本人一样,透出倔强的意味。
顾晓池从来都穿得简单,她这个人,是一点意识不到自己的好看的。
偏偏葛苇听到剧组有两个小姑娘在议论:“服助好像是美院的学生,之前参加过《她彩》的。”
《她彩》这个节目有葛苇和乔羽加盟后,重点都放在了她们俩人身上。其他选手镜头本来就偏少,顾晓池又提前退赛,不算节目里最亮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