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他爹妈都不在乎了,他也就无视辈分上的混乱好了。
孟家二老真是把鲍博当亲孙子疼,绝对的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虽然放假了,冰上训练不能进行,但陆地训练孟飞是盯着鲍博每天都要进行的。于是二老每每为孟飞对鲍博的“狠心”跟儿子拌嘴。
也是,如果孟飞当年退役之后马上结婚生娃的话,孩子差不多该有这么大了。
深吸一口气,眼角瞟到鲍博的注意力在手上屏幕的水果上,孟飞悄悄擦掉了眼角的泪珠,然后摸摸鲍博的头:“不早了,吃点东西就洗洗睡吧!”
明天是放假的最后一天,他还有事情,得起早点。
鲍博非常听话地放下手机,往嘴里塞了两个点心就去洗脸洗脚刷牙,孟母在后面追着叫:“就吃这么点不行啊。”硬是要看着他又吃了一个才放心,生怕他饿着。
可能是吃多了,晚上鲍博翻来覆去睡不着,加上本来就夜不能寐的孟飞,这一大一小于是索性开起了卧谈会。
“教练,你上次说的那个人……”
孟飞正在给鲍博揉肚子促进消化,“嗯?”
鲍博小心使自己的口气不露出一丝异样:“为什么大家都不记得他了呢?”
孟飞张了张嘴,却不能发出声音。
因为他是一个同性恋者,因为他被自己的恋人拒绝,鄙夷,落井下石,因为他已经死去而他的恋人还活着并且将成为中国花样滑冰的掌舵者!
“因为……他……离开得……太早了。”孟飞艰难的地吐出这几个字的时候,鲍博凉凉地笑了:“性格软弱,没有担当”,老头那八个字的评语说得太精辟了……前世的我尚且有勇气一人做事一人当,可师兄……这么多年过去了,依然连提及真相的胆量都没有。
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前世的经验:睁久了,眼泪就自己回去了......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的孟飞,岁月改变了很多事情,但也有些东西顽固地在那里,唯有最亲近的人方能体会……从额头,眉心,鼻尖,人中,嘴唇,下巴,脖颈这条完美曲线,他曾经亲吻过无数次的路径,就在眼前,但现在,鲍博却连靠近一点的兴趣都没有了。
而近在咫尺的地方,孟飞则痛苦地闭上眼睛,十七岁,花一样的年华……当时听到迟天一的死讯,他整个人都木了:那个敢爱也敢恨的少年,那个说得出来也做得出来的人,就这样决然地弃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