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醒悦不知道这什么意思,不过还是迅速转身,挂上不谙世事的笑容,惶恐中带着一丝惧怕,惧怕中带着一丝手足无措:“啊,我,我是来背,背书的……路过,打扰你们了,真不好意思。”
对面的男生没有穿校服,一身看起来就很贵而且毫无品位的潮牌,耳钉闪闪发光,寸头青皮也闪闪发光,眉眼凶悍,人挺精壮,正瞪着她,盘算着到底让不让她走。
但姜醒悦目光很快落到身后的人身上。
天台就三个人,剩下这人,就是被篮球砸,还一声不吭的那位。从头到尾,这人就没出过声,跟哑巴似得。无论对方说话多难听,也就那么受着。姜醒悦注意到,他穿着短袖,胳膊红了一片。
姜醒悦会注意到他,是因为他比这寸头男高出一截来,秋风来回吹荡,吹乱男生额前的发。
活了十七年,姜醒悦难得有呼吸屏住的感觉。
眼前的弹幕都是卧槽。
卧槽。
卧槽。
这头发,红如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道路,红如为中国发展进步的活力源泉,红如党和人民坚持百年的大业——
红的像她老家后山最|骚|的野山鸡成了精。
但那脸又跟这极品发色形成鲜明对比,绝了。
莫文蔚的冬至,怎么唱来着。
指尖以东,在你夹克深处游动;街灯以东,白雪吻湿双眼瞳孔。
今天是阴天,没有街灯,但他站在那儿,就像被老天特意吻过的一张浓烈至极的眉目。
这人看了她一眼,洞穿了她反应但又毫不在乎的样子,他转向那寸头,笑了笑:“昂哥,别让她走了,原主任在实验楼附近巡逻,她漏点什么,你再吃个处分,不太好吧。”
“那怎么办?”
祝子昂拧起眉头,抓着她领子把人提过来,就跟拎着小鸡仔似得。
“这样,”野山鸡精沉吟了下,漫不经心道:“让她帮忙把理化作业做了吧,明天好给老瞿交差。”
姜醒悦被两个人压着,埋头苦编化学答案的时候,平静地磨了磨后槽牙。
妈的。
以后别落在她手里。
第3章 大哥大哥欢迎你,风里雨里等着……
叶宵回家后已经很晚了,从学校到家骑单车要二十分钟,走路要快四十分钟。
他也不急,走在空无一人的路边,慢慢悠悠往家晃。
那间老破小是他妈他爸留给他的,唯一的不动产。他妈是一字没留就走了。他爸还算有点谱,走之前给他留了几句话,包括用多少钱,把家稍微装修一下,用多少钱,把二十岁前的生活过好。
逗谁呢?
叶宵把钥匙插进门,艰难地捅了几下,又砸了几下,这才把苟延残喘的老门弄开。
他一开门,瞥见屋里的白炽灯,就知道有人又来了。
“叶宵——!!”这一声又细又尖,叶宵想当透明人,还是不得已掏了掏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