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文玉脸上的疑惑不减:“以大藏乡的资本,能找到那样的靠山吗?”
二宫次郎沉默下来,良久之后,他开口说道:“你的父亲曾说,诅咒是不幸,也是幸运。”
他一双如冰封寒泉般幽冷的眼睛注视着秦文玉:“诅咒是一种超脱现实的力量,它是不幸,也是我们的资本。”
“嗯,至少现在大藏乡很繁荣。”
秦文玉对此话不置可否。
“十年前,我成为村长的第一步,就是造势。”二宫次郎又喝了一杯酒,眼神有些迷离起来,“变鬼……为神。”
“你父亲教我的……大藏乡的诅咒无法根除,只能与它共生。我需要考虑的,是如何付出最小的代价,换来最大的利益与它共生。”
秦文玉端起酒杯闻了闻,又放了下去:“所以,这就是你的办法,诅咒成了神迹,用远超村民的游客数量降低大藏乡村民被选中的概率。”
“对,这个办法很成功,但不能出一点差错……”二宫次郎说话有些大舌头了。
“一月二十七日,只能是这一天,选一个人,被送入山洞。提前或者延迟,都会打乱祭典的进行……”
“四年前就错过一次!”他的声音忽然大了起来。
“是松本相泉吗?”秦文玉问道。
二宫次郎诧异地看了他一眼,点头道:“你很聪明,那是十年间唯一出过的一次错,四年前,就在祭典的前一天,有一名游客偷偷进了洞里。”
“就和今年的北原苍树馆长一样,在一月二十七日之前,就阴差阳错地进入了山洞。”
“错误……必须纠正。”他盯着秦文玉,一句一句地说,“而纠正错误,需要付出代价。”
“我想,代价就是下一次被选中的人,必须是大藏乡村民,对吧。”
秦文玉注视着二宫次郎。
“没错……所以,松本相泉被选中了。”
秦文玉看着二宫次郎,原来这位村长什么都知道。
北原苍树馆长在前天晚上接受了二宫次郎的招待,喝得醉醺醺的被村民送回了旅店。
然而……送他回去的那个人,就是松本相泉的夫人……松本太太。
也就是那个报案的人。
她也并没有把馆长安全地送到旅店,而是送他去了另一个地方——后山山洞。
动机也很简单,她的丈夫四年前被选中,去年被鬼所死,她是知道实情的大藏乡人,心中怨怼比不知情的人更重更浓。
她想毁了这次祭典,想让这个该死的仪式就此结束,让整个大藏乡的人给她丈夫陪葬。
在她的眼里,所有人都是凶手,她并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