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放在当下,为了能巩固自己的势力,借助一个权臣,奸臣,于雷纯看来,或者说很多人看来,并不是什么大错特错的事情。
就像白愁飞说的那样,权力哪有什么黑白对错?
等掌控了权力,再来由他们定对错!
雷纯或许不知道,她和白愁飞已经是一种人了。
狄飞惊闭了闭眼睛,向我点了一下头。
他已明白了。
他道:“自总堂主死于苏梦枕之手后,六分半堂的重担就落到了代总堂主一个弱女子身上。在京城这样一个风云角逐的战场,若没有倚靠,六分半堂就会如迷天盟一样,被吞得一点都不剩。”
他说完就起身,向我一礼:“在下告辞。”
我点头送客,伸起手捋过耳侧落下的头发,狄飞惊将要转身,忽然就抬起头来。
他看着我,像是无意问道:“您怕冷?”
我道:“天凉了。”
我这才完整地看到他的脸,他一双眼睛仍然澄澈如秋夜林泉,衬得那张脸居然有些病态的苍白。
果然已和当年的那个小跟班不同了。
狄飞惊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您……”
我笑道:“飞惊,你还有事么?”
狄飞惊的瞳孔猛地缩紧,脸上血色尽失。
他连连后退了几步,看鬼一样看着我,嘴唇不断地哆嗦着,我慢慢站起身来,他整个人都似僵在那里不会动了。
我叹道:“我知道你有才,也有抱负,只盼你不要轻贱了自己的才。”
希望他自己能想明白,再不要助纣为虐。
狄飞惊如梦初醒,他头上尽是冷汗,喃喃道:“你不是她,当年的她也不是你……”
我轻声笑道:“还等什么,还不快跑。”
狄飞惊闭上了嘴,转身飞一般地跑了。
我抱着手炉,回了玉塔,正碰上杨无邪,他向我行了一礼。以往在金风细雨楼时,除了苏梦枕,就是他和我相处最多,他向我行的这一礼,竟颇有些郑重的意思。
苏梦枕和他说什么了?
我回了房间,听到苏梦枕的轻咳声,他靠在床上,手中还抱着那个小玉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