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凯文有点发怵,上回江惟亦揍他之前几分钟,也是这么一动不动盯着他……
别是又要失控吧?
不能每回都逮着他一个揍吧?
他是什么挨揍的天选之人吗?
李凯文喝了口饮料,尽量平复心情,准备开溜:“哎时间不早了,我还有课,要不下次再谈?”
江惟亦从震惊中拉回神志,眼珠子转了转,终于开始动弹了。
他身体前倾,胳膊肘撑在餐桌上,双手缓缓揉了揉脸,艰难地点点头,嗓音低哑的回应:“好的……好的,有空……再聊。”
李凯文这才松了口气,抬手按了一下呼叫按钮,江惟亦却忽然从手掌中抬起脸,对他说:“你去上课吧,我来结账。”
李凯文不答应:“我头一回跟名人吃饭,给兄弟个面子。”
“不用。”江惟亦还没从震惊中缓过来,现在结账,他就得走人了,所以艰难地出声阻止:“我想再坐会儿……还没吃饱……”
“……”李凯文迷茫地点头:“那我先去上课了。”
包间里只剩下江惟亦一个人,以及无数回忆,绕着他飞速旋转。
他后知后觉地发现,易感期就像一个分界线,陆雪生是从那时候,才变得关注他、在意他。
军训之前,他跟陆雪生的相处并不多,那时的邪恶beta不仅不会主动接近他,而且还很针对性地嫌弃他。
因为汗臭味不被允许触碰,连看一眼都要被凶。
陆雪生那时看他的眼神,偶尔带着好奇或挑衅,但更多的是回避与无视。
是在军训那天,一切都变了,陆雪生从那时起开始主动待在他身边,虽然安安静静地也不怎么搭理人,但注视江惟亦的眼神变了,变得像在注视一个想要全心全意呵护的至宝。
那样的眼神让江惟亦充满力量,每次被那么注视的时候,他觉得自己无所不能,仿佛至高的神明。
事实上他只是小beta眼里的神明。
可是,运动会分化事发之后,陆雪生的眼神变得回避而疼痛。
江惟亦没脸没皮的道歉、苦求,就是为了化解小beta眼里的疼痛。
以为等标记洗掉之后,一切就会变回从前的样子。
他可以重新走上神坛,被当成神明,全心全意地被陆雪生信任、依赖。
可是没有。
标记没有洗掉陆雪生眼里的疼痛与回避,却把江惟亦心心念念的依赖与信任,彻底洗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