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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寰垂下眼睫,深深皱起的眉目不自觉地舒展开一下,周身暴虐的气息奇异般平息了下来。

    就像他的心情一样。

    那个小画家,不是很爱说话。

    燕寰眸子下意识柔软起来。

    那个小画家有些笨笨的,远远没有他身边以前来来往往的人会讨他欢心。

    但那个陈栖是他身边的第一个人,也是唯一一个在他身边待了那么久那么久的人。

    久到燕寰都意外,他的陈栖不会离开他。

    想到这,抽着烟的燕寰弹了弹烟灰,心头上猛然涌上一阵戾气,剧烈的怒火比刚才更为强势汹涌,暴虐的情绪在心头重重凿下,暴怒中还有中弥漫四肢百骸的微微恐慌。

    陈栖想走,他没留,直接放他走了。

    一个小玩意,他有什么好费心神的。

    这么想着,燕寰重重吸了一口烟,眉目间满是深深的阴郁。

    不知怎么,忽然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慌感悄无生息缠绕上心头,让他心跳忽然猛然心悸加速,燕寰猝然抬头,将烟头重重摁灭,沙哑着嗓音对着低低下属道:“去看看那层商铺装修准备得怎么样了。”

    秘书梁志松了一口气,低头说好,说完后,梁志出办公室的步伐都轻松了不少。

    他是燕家的人,自然是知道,燕寰亲自提醒那层商铺是为谁准备的。

    那层商铺是留给小画家陈栖的,燕寰特地亲挑选的黄金地段,包了整整一层下来,装修风格都是亲自过问。

    梁志甚至有种错觉,就算是燕家二爷以后结婚,都不会那么细致认真地过问婚礼过程。

    只是为了留给他的小画家陈栖,讨他的欢心。

    谁也没有想到,当初爱二爷爱到骨子里的陈栖会主动提出要离开,就在那天晚上,整个燕宅上下都噤若寒蝉,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燕寰发过如此恐怖的脾气。

    想到这,梁志的脚步微微一顿,他若有所思,似乎是自从那小画家陈栖主动提出要离开,燕寰暴跳如雷后,他已经很久都没有再见到陈栖了。

    那个有着柔软眸子,不爱说话,安安静静能画上一天画的青年,已经很久都没有出现在燕宅了。

    一边想着,梁志一边叹息,明明谁都看得出,燕家二爷压根就不舍得那小画家离开,但还是沉着脸吼着那小画家,说想滚就滚,说完后直接满身戾气摔门而去。

    这是位高权重的人的通病了,不愿承认自己是动了心,只愿承认在年少时动的心,毕竟年少还没有见过那么多肮脏的事,固执地认为年少喜欢的,才是最干净最美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