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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会放走陈栖的。

    抱着花束的陈栖站在他面前,眉眼弯弯,那双格外漂亮的眸子里仿佛盛满了细碎的笑意,仿佛像冬日波光粼粼的湖面在阳光下光芒扇动,眉梢眼角都带着温柔与欢喜。

    秦恒放下吉他,痞帅的面容带着点紧张,极为小心翼翼地朝着面前青年俯身,台下的爆发出更加猛烈的尖叫与口哨声,像是浪潮一般一波一波涌向台上。

    “亲一个!”

    “亲一个!”

    秦恒继续俯身靠向面前的青年,喉咙不自觉地动了动,他想低头吻一吻面前人那双格外漂亮的眸子,可望着面前陈栖那双盛满笑意的眸子,男人却骤然停在了半空中。

    秦恒一动不动地俯身凝视着面前青年的眸子,想到了那个昏暗雨天裹着潮湿水汽而来的青年,想起了青年那双仿佛在阳光像装着水玻璃瓶一般的眸子。

    那双眸子宛若湖泊上照耀的阳光,波光粼粼璀璨而温柔,但终究是只是因为是装着水的透明玻璃瓶,折射出的也只仅仅透明玻璃杯装着水的光芒。

    秦恒骤然僵住身体停在半空中,忽然就想起了那天在青年身上的莫名其妙的熟悉感,他呼吸微微一窒,想到了镜子。

    几个呼吸后,随着台下的催促的声浪越来越大,秦恒垂眸笑了起来,只俯身伸手刮了刮面前青年带着一枚小小痣的鼻尖。

    陈栖怀里抱着一大捧玫瑰花,大片火红的的玫瑰衬得青年的眉眼极为生动,仿佛一抹柔软的云层里盛满了玫瑰金色浪漫的晚霞。

    那是他的小画家。

    轮椅上的燕寰一动不动,玻璃桌上布满了两排的空白酒杯,刚才急促灌下肚喉的酒精猛烈地灼烧着神经,似乎燎得每一根神经都在灼烧着发疼,男人缓慢抬头,一动不动地望着台上的两人,忽然就笑了起来。

    笑着笑着,男人的眼眶就红了起来。

    其实从一开始就应该发现不对劲的。

    这辈子的陈栖一直避他如蛇蝎,怎么可能会主动来找他,还是因为他没拿会员卡这种事情毫不相干的事情,摆明了就是故意找他过来的。

    而他的小画家,他的陈栖,是在告诉他。

    爱他的那个陈栖,早就不在了,被他一点一点残忍摧毁掉了。这辈子,他真的喜欢上别人了,他的满腔爱意,早就在上辈子那个落满大雪的冬日随着纷飞的大雪死掉了。

    陈栖就让他眼睁睁地看着他接受别人的爱意,他的小画家就是在残忍地告诉他,死心吧。

    吧台上的两个人在起哄声中并肩走下了台,秦恒偏头朝身边的青年,眼神带着温柔,他身旁的陈栖抱着花束,唇边也噙着一抹浅浅的笑意。

    走下台到了沙发上时,望着长桌前坐着轮椅的男人,秦恒唇边的笑意蓦然就冷了下来,他挑起眉,冷笑道:“好久不见啊燕总。”

    轮椅上的男人只抬眼,嗓音嘶哑朝着他身后的青年道:“陈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