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今上登基,安阳王带兵入京。
远在陇西的神策军突然就被寄予了高度的关注,然而,权力的交锋和角逐却又使得神策军并不能轻易被调动。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朝廷里的局势,乃至江湖中的宗门之间的关系,一切都开始有了微妙的变化……
起初,两个派系里的文官们隔三差五会给平南谷寄来一些书信,向万俟仁泽和现任谷主万俟名扬聊表慰问,以维系感情。
却并不提及移交虎符一事。
一开始时只是一些朝中小官。
渐渐地,万俟名扬发现,寄信的人也就便变成了御史大夫这样的中流砥柱。而且,安阳王一派的信件已经不会再送往平南谷,如此一来,便仅剩天子一派了。
而这些人的信件里的言辞也愈发地慷慨激昂起来,极具煽动性。若是寻常文人,怕是当场就有了我以我血奉天子的心思。
万俟名扬老谋深算,自然是将计就计地配合那些文官表演,表现出一副舍我其谁的英勇文人模样。
长此以往之后,某一个雨夜,他等来的是御史大夫刘明义的谋事邀请。
而随信附着的——
是今上亲笔的密信。
密信中,天子告诉万俟名扬,他会着刘明义托镖寄给他一件东西,那件东西里不仅有安阳王品行不端的把柄,还有他谋逆的证据。
这些东西之所以托付给万俟名扬,是因为万俟名扬在文坛中盛名在身,有他在,那些文人便不会被安阳王蒙蔽了去。
而掌握了文人的笔杆子,往往是比掌握兵权更首要的东西。
密信的末尾,天子再三嘱咐,希望万俟名扬能拿到万俟仁泽手里的那一半虎符,务必不能让其落入安阳王爪牙的手里。
当然,若万俟名扬能找到宫中遗失的另一半虎符,那就最好不过了。
故事说到最终,沈婴婴以一声叹息结束。
然而李照却是笑了一声,撑着下巴问道:“夫人觉得,万俟名扬身后当真是天子?”
整个故事,沈婴婴并不是当事人。
不,应该说,她大部分时候并不是当事人,更多的是听万俟名扬如何渲染。而身后是当今天子这种事显然要比身后是安阳王来得更名正言顺和理所当然。
沈婴婴抬手熨帖了一下衣领,又抚了抚耳坠,非常缓慢地说道:“我不信。”
“啊——!”后屋传来一身尖叫。
紧接着,前堂三人转过头去,就看到万俟晔反手绞着尉迟双雅出来了。
尉迟双雅虽然已经上好药了,但倒齿九节鞭的伤怎么可能这么快好,所以万俟晔这一扣,无可避免地碰到了尉迟双雅的伤,使得尉迟双雅小脸儿皱成了一团,神色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