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艽转身接过顾奕竹端来的水,一手搀扶着李照坐起来,一手送水到她嘴边,嘴里还不忘叮嘱道:“小心些,你腰腹上的伤是柳娘去请了城里医馆的女娘子过来缝的,医术如何,我可不能保证。”
?
李照闻言,目光落在自己的肚子那儿,隔着被子自然是什么都看不到的,但意外地没有因为刚才坐起来的动作而产生什么疼痛。
难道是鱼敬恩干的?
是为了掩盖迷香的意图?
一面想着,李照一面就着秦艽的手喝了一口水,温水入喉后,干涩的喉咙总算有了一点缓和。
秦艽转身将茶盏递回给了顾奕竹,尔后顺着她的视线看了一眼,补充道:“不痛是因为我刚给你喂了药,但那药只能暂时镇痛,过一会儿药效没了,还是会有些难受,你且忍着些。”
最外层没能挤得进来的柳娘此时正捏着帕子在抹眼泪,她一与李照的视线相交,眼泪便流得更是凶猛了。
丁酉海见李照的脸色还算不错,轻出一口气,说道:“是我不好,没能提前发现客房里的香炉有古怪。”
他见李照遇了旧人,便不想难为作为客栈老板的柳映月,只是和薛怀粗略地扫了一圈客栈内外,没发现什么可疑之处后就放松了下来。
这一放松,就遭了暗算。
“丁前辈别这么说,这事发生得突然,是我们大家的责任,过错并不在你一人之身。”秦艽伸手掖了掖李照身后的枕头,让李照有个靠背的地方。
“便是要算,也该是我们二人一起承担,丁前辈不需要这么自责。”一旁的闷葫芦薛怀难得出声说道。
放了茶杯回来的顾奕竹倒是抬手摸了一把鼻头,非常诚恳地说道:“那迷香奇怪得很,无色无味,即便是你们仔细查验,恐怕也难发现。”
他是这群人里唯一一个看到香炉的烟雾的,但他并没有察觉出什么不对,直至昏迷前。
李照听到顾奕竹说那香无色无味后,倒是不自觉地挑了挑眉,若她没记错的话,她昏迷前,鱼敬恩甩出来的迷烟可是淡粉色烟雾。
这两者之间的差别是不是暗藏玄机?
那厢柳娘吸了吸鼻子,红着眼睛抬眸说道:“是我……是我疏忽了,是我不好。”
她攥在手里的帕子都湿透了。
李照看他们这副争先恐后非要顶锅的模样,叹了一口气,转而可道:“你们呢?可有受伤?”
“我们还好,只是醒来时看到你一身是血地倒在血泊里,可把大家吓坏了。”秦艽回答道,不过随即他眉眼一展,神色明显要轻松一些了,“好在我是第一个醒的,及时给你喂了药,绑了布巾止血,若那剑再靠内一寸,怕是会出大事。”
这时,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的柳娘,拂袖走近了几步,敛眸声音沙哑地说道:“这事,是我们的不周到。原本顾郎和我以为,那群山匪大半月不曾过来打劫,是已经偃旗息鼓了,却不想这一放松警惕,他们竟是在我们的水缸和香炉里都下了药。”
顾兆赟跟着过来,站在柳娘身前,伸手揽着柳娘,脸色铁青地说道:“这事怪不到娘子身上去,是我的错,是我没把好关。我原先以为是我那三脚猫功夫吓唬住了他们,却没想到他们来了票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