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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憔悴令何所思莫名心里堵得慌,连装病都忘记了,没好气地问:“你搞什么啊,要死的人是我吧。”

    原至公带着苦笑:“霓裳,你别再激我了……我很累。”

    他看起来确实很累,进房间后除了说话之时,就支着脑袋在桌上眯着眼睛假寐,浓密的睫毛盖住疲倦的眼神,眉头却还是紧紧地皱着。

    何所思已经拆掉了房间里的大多数书架,因此房间亮堂了很多,原至公一来却又是关门关窗,令整个房间压抑起来。

    “你到底怎么了原至公。”何所思终于忍不住低声吼道。

    原至公闭着眼睛微微皱眉,刚想说话,却猛地眉头一挑,睁开眼来:“你叫我什么?”

    何所思顿时觉察到自己的失误,原至公曾对玉安霖说过可以叫他的名字,却不一定和裴霓裳说过,但他还是故作镇静道:“怎么,仙君的名字就不能叫么?”

    原至公愣了半晌,直直望向裴霓裳的眸子,便看到一双琉璃般晶莹的双眸,笼着烟云似的哀楚地看着他,他最终摇了摇头,又闭上了眼睛。

    他因这几日休息的不好,还有些混混沌沌,脑海中似乎有了什么想法,只是还是如同雾里看花一般,需抽丝剥茧才能窥得全貌。

    何所思有点搞不懂原至公对裴霓裳的态度,明明下起手来也没有犹豫,此时又像对女儿那样谆谆善诱了,简直精分。

    不过他还是调整了自己的态度,换了更软一些的口气问:“仙君那么累,是所谓何事呢?”

    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现在究竟怎么样了,离开之时自己又不是在闭关,如果没人穿进去,恐怕已经被发现异样了吧?

    或许是因为面无表情,原至公的面孔上甚至有一丝灰败:“霓裳,我……没有办法了。”

    何所思心头一跳,这是要表露内心的节奏?

    然而房间内又陷入寂静,原至公并没有接着说下去。

    实际上,连他自己都有些奇怪今天的放纵,就因为霓裳变得和往日有些不同,自己又对她心存愧疚,便忍不住想要倾诉了么?

    脑袋昏昏沉沉,原至公想不明白。

    更何况只要一想到何所思已死,尸体不知所踪的传闻,他便更加心烦意乱了。

    ——为什么,有没有保护好他呢?

    ——不,他并不要别人的保护,他一定还好好的。

    原至公在心中不断这样强调,或许因为只有这样,才不至于令他陷入完全的绝望。

    想到一个月之前,玉安霖失踪之时,自己还在心里想已经习惯了这种事,如今想来,果然是自欺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