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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后来我也将谎言说出了口,开始我将它称为‘敷衍’,或是‘简单处理的最优解’,后来我看清了,谎言就是谎言。”

    “人类逃不开谎言。”

    “所以对我而言,如果在对某人的感情,或者说对某人的认同感到了一定的程度,即使立场相悖、刀锋相对,即使两个人在现实相处中是谎言和不信任的合集,我还是只能承认,那是我的友人。”

    “爱与恨同价。”

    费奥多尔将被夜色浸染成暗色的眼眸从乌云移向藤丸立香。

    他看向这个灵魂。

    “所以你一定要问标准的话…我也只能说我也不知道。”

    费奥多尔问:“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算你的朋友吗?”

    藤丸立香开始被俄罗斯人这长串的名字搞蒙了,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自己之后立香好笑的挑眉,暖色的双眼微微眯起,咧开嘴角扯出一个在夜色中灿烂的不像话的笑容。

    “你在说什么呢!”藤丸立香在睡袋中像个毛毛虫一样扭扭扭,她把自己扭到费奥多尔边上,两个睡袋之间隔着半米左右的距离。

    “只要他想。”立香声音脆脆的,听不清真情还是假意,“世间所有人都会是神仆的挚友。”

    费奥多尔盯着立香的眼睛,不说话也没有动作。他沉默得跟睡着了没什么两样。

    ——给立香看困了。

    在立香迷迷糊糊要闭眼之前,黑发青年坐起身来。

    他脱下睡袋,稍微活动了一下四肢,又给略茫然的藤丸立香解开睡袋。

    立香揉着头站起来。甲板上还有些凉,她抱着睡袋不肯撒手,但睡袋外侧已经有些湿了,于是她将贪婪的目光放在黑发青年那一看就很暖和的毛质披风上。

    “抬头,立香。”

    藤丸立香听话抬起头。

    ——她的瞳孔微缩。

    海平面升起一道光。

    海天相接一线,光芒从夹缝中撕开黑夜,温暖的旭日驱赶黑潮,所到之处全是泛着浅金色微光的浪花。乌云散去,高昂的天际也变亮。

    那一瞬间,人的思绪是空的。

    一种陌生的冲击感极为强势的将内心复杂的情绪清空,又将人的内心架得高高的,灵魂被一种崇高感拉扯出身体,反过来审视自己杂碎不堪的小心思。

    这是在海中的日出。

    “要有光。”费奥多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