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哲耳尖微微一动,然后飞快闪避。剑刃擦着他的胳膊刺入空气,而他旋身挥出重重的一拳。
只听砰地一声巨响,霍尔竟然被打飞五六米,落地之后,众人才发现他的头盔竟然凹陷了一个拳头印,浓稠的血液顺着他的前额汩汩往外冒。
医生连忙跑上前帮他取掉头盔,定睛一看,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
只见霍尔的头骨竟然也被打凹下去,破口处除了鲜血,还有白色的脑髓缓缓渗出。这样的伤势已经没救了。
仅凭一只拳头,雷哲便可以把无坚不摧的钢铁打至变形,这是何等可怖的战斗力?
走到近前的骑士们纷纷半跪下去,以手覆胸,弯腰行礼。这是他们表达敬意的方式,也是他们献上忠诚的决心。
雷哲接过骑士长递来的纯白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拭自己沾满鲜血的拳头。
他侧过身,看着自己的父亲,神色冷漠地问道:“刚才,霍尔刺杀我的时候,你明明可以阻止对吗?然而你没有,所以你希望我在决斗中死掉。在你心里,我不是你的儿子,霍尔才是。”
老公爵面容苍白地看着他,半晌无言。
雷哲根本不在乎他的回答,用脚尖踢开那把已经断裂的,原本属于老公爵的长剑,讽刺道:“诺顿·格兰德,你的时代结束了。从今天开始,我也当你已经死了。我不是你的儿子,你也不是我的父亲。不管你愿不愿意,格兰德只剩下一个继承人,那就是我。”
老公爵挺直的脊背缓缓佝偻下去。他察觉到了骑士团的不满和愤怒,也察觉到了围观众人的鄙夷。他的昏聩让他曾经的荣耀蒙上了无法抹去的尘灰。
温柔乡英雄冢。当他沉溺于女色的蛊惑进而失去该有的理智时,他已经走到了末路。
即便次子杀死了最心爱的长子,他也没有资格置喙,因为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长子该死。当他举起长剑背后偷袭的时候,他在道义上已经死了,不杀他不足以平息大家的愤怒。
雷哲行至奄奄一息的霍尔身边,扬了扬下颌,笑着说道:“知道吗,那把剑是我故意留给你的。捡起它,你会死;不捡起它,你就能活。贵族的尊贵不仅仅源于血脉,还源于品德。但是很遗憾,你的血脉与品德都是低劣的。统率格兰德,你不配。”
用充血的眼珠死死瞪着他的霍尔,终于咽下了不甘懊悔的最后一口气。
站在城堡的露台上看完全程的海伦提着裙摆跑出来,歇斯底里地呐喊:“雷哲,我要去找国王控告你!我一定会把你送上断头台!你给我等着!”
半跪向雷哲宣誓效忠的骑士们立刻站起来,准备去追人。
雷哲却摆手嗤笑:“让她去。”
这兄妹俩的结局他早就安排好了。
老公爵若有所感,连忙吩咐自己的仆从:“快去把海伦追回来,快去!”
然而公爵夫人却尖声阻拦:“谁也不准去!”说完还派了一辆马车送女儿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