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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然她没有陈仲甫,没有李守常,没有二十八画生,没有那些用生命和行动践行革命道路的先辈……

    可她有经验。

    那些先辈已经用血给她留下了宝贵经验不是吗?

    她凭什么不能赢?

    她为什么不能赢?

    想到这里,李照勾唇一笑,端起杯子,外头冲着墨本申一笑,说:“师夷长技以制夷,这就是我此时此刻有此自信的原因。”

    “如何学?如何制?”见李照真的有所准备的样子,墨本申只得暂时放下心中成见,坦率发问。

    桌上有纸无笔,李照便从怀中取了过着一层油纸的炭笔出来,将宣纸划过来,一边落笔,一边说道:“墨知府可认识武川城外绵延千里的长长铁轨?”

    “为了建那个东西,武川城里牺牲了几十名百姓,钱粮投入无数,却没有见到有什么效用。”墨本申回答道。

    李照闻言点了点头,说:“是,那东西名为铁路,墨知府你帮英吉利亚人修了这东西,却连它的名字,它的用途都不知道。到如今,墨知府你还觉得武川安全吗?”

    这下墨本申是当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安全吗?他其实从未有一刻觉得安全,所以才会不断地派自己两个儿子出去,合纵连横,以求出路。

    然而,受苦受难的是陇右道,且只是陇右道。那些尚在英吉利亚人炮火之外的官员,根本感受不到墨本申的惊慌失措,他们只觉得墨本申胆小无用,觉得墨本申在夸大其词,只为求得帮助。

    墨本申的两个儿子已经把能求的同袍都求了个遍,可除了要回来一点五甚大用的钱粮之外,有用的人马和武器援助是半点都没有。

    长安就更不用说了,墨本申那道要陛下提防沁园的奏疏传过去已有数月,至今都没有只言片语传过来。

    “安全与否,那东西都必须要建。”墨本申一开口,声音中就显露了弄弄的疲惫,“武川的大小事宜,早就不是我能做主的了。那些富商看上去是我有意引导,借他们抱住武川,但实际上,英吉利亚人也并不是如何需要我们,更多的还是我们在主动显示我们的用处,和留下我们的好处。”

    如果不同意修建那劳什子的铁路,英吉利亚人恐怕不会劝说,而是直接开炮。

    李照嗯了一声,说:“英吉利亚人的大炮、枪支、轮船、蒸汽铁路,都是我们可以学习的东西,这就是我所说的师夷长技以制夷。他们的这些东西所蕴含的知识并不是晦涩难懂,不可复制的。”

    接着,她将画好的端朝地图,以及地图上的几个重要交通枢纽指给墨本申看。

    “铁路的意义在于,将来一旦铁轨连通端朝,那么英吉利亚人的大炮和军队想要从陇右道前往岭南,恐怕只需要十几日就能抵达。”

    “这一点意味着什么,墨知府心里应该清楚,不用我多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