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时她只当十来岁的少年爱恨如风,根本做不得真。
蒋蓉叹了口气:“要是不开心,就别往时家去了。”
傅宣燎一愣。
“当年是爸妈无能,公司运转出问题,为了渡过难关竟允许你签下那种合同,害你在被困在时家这么久。”说着,蒋蓉的声音便带了些哽咽。
作为母亲,蒋蓉认为自己是失败的。当年她非但无力保护儿子,还默许羽翼未丰的他站出来撑起整个家,后来缠绵病榻的那些日子,为了让自己心里好受些,她甚至自欺欺人地想时沐和时濛是亲兄弟,长得又有五分相似,傅宣燎定然也会喜欢。
如今想来,何其自私。
转身面向窗户,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傅宣燎说:“都是过去的事了,还提它干什么。”
“现在还来得及,如今公司走上正轨,我们商量过了,维持现状就好,借时家的钱也已经还上,我们不再欠他们了。”蒋蓉难得表现出急迫,语速都快了起来,“到时候我和你爸一起出面,看在多年交情还有如今两家的业务往来的份上,时家定会让几分面子,不会再勉强。”
沉默延续了半分钟之久,傅宣燎故作轻松地笑了下:“妈,别开这种玩笑。”
“妈妈没在开玩笑。”指腹揩去眼角水渍,蒋蓉调整了状态,冷静叙述经过深思熟虑得出的结论,“况且当年那合同定得仓促,漏洞百出,就算走法律程序,也必定能销毁这一纸荒唐约定,还你自由。”
此时的另一边,时濛悠悠转醒,直起身扭了扭僵痛的脖子,弯起膝盖想站起来,才瞧见地板上的双脚被冻得发了紫,用手掌包着焐了半天才缓过来。
时家的规矩包括工作日的早上全家共进早餐,时濛下楼的时候已经开席。
时怀亦像是刚从外面回来,外套都没脱就坐下了,纵然在外面呼风唤雨,眼下也就是个夜不归宿的丈夫,在妻子面前总有些气弱。
而时濛的入席无异于火上浇油,时思卉只在节假日归家,偌大的餐桌三人分足鼎立,李碧菡再惜面子,也很难像在外人面前那样给好脸色。
椅子还没坐热,就听李碧菡问:“昨天小傅没在家留宿?”
时濛“嗯”了一声。
时怀亦问:“昨天小傅来过?”
“是啊,在外面碰到,顺便喊他来坐坐,原以为他会在家里住一晚呢。”
李碧菡拿起杯子喝了口果汁,又看向时濛,“说起来,这一点倒是和你母亲不同,要是换做她,无论如何不可能让人就这么走了。”
轻飘飘一句话,让时怀亦脸上差点挂不住。
后来李碧菡吃完提前离席,时怀亦重拾一家之主的架子,问时濛近来可有和他亲生母亲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