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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雨 余酲 1028 字 7个月前

    时濛点点头。

    杨幼兰总算放心了,嘀咕道:“也是,他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了,怎么可能亏待你。”

    时濛隐约知道杨幼兰问这些,不是为了知道他好不好,而是要一个结果,索一份心安。

    比如这回她又自作主张带了些东西,一件衬衫,一颗火龙果,还有一罐奶糖。

    “都是你喜欢吃的。”杨幼兰把这些连同花花绿绿的塑料袋一股脑塞时濛怀里,“衬衫是妈妈亲手做的,你不是爱穿衬衫吗,睡觉都穿着。”

    时濛张了张嘴,到底没反驳。

    临分别前,杨幼兰情绪稳定,难得有了点慈母的样子。

    “你应该听孙老师说了吧,我养了只猫。”她看着时濛,抬手替他理了理额前的发,微笑着说,“成天上蹿下跳的,还总爱黏着我喵喵叫,跟你特别像。”

    把时濛送到院子门口,自杨幼兰眼底流露出的也确是不舍。

    这是过往这二十多年来,屈指可数的能将“善良”这个词与她联系上的时刻。上回是在四年前,她得知时沐血癌晚期,撒泼打滚说要去做骨髓配型。

    当时时濛有些迷茫,又觉得可以理解。毕竟大家都喜欢时沐,没有人希望他死。

    “手脚轻着点。”铁门打开的时候,杨幼兰提醒道,“别让你爸发现了……他不想让你见我。”

    往里走几步,时濛鬼使神差地回头,看见杨幼兰还站在门口。

    她无疑是美丽的,鹅蛋脸上嵌着两颗琉璃珠似的眸,唇不擦口红便有一种楚楚动人的纤弱,也无损眉目间的艳色。她爱穿裙装,或许正因为知道自己的优势所在。

    可此刻晚风托起裙角,锈色路灯下的身影寂寥,空气中无端地流淌着悲伤。

    睡前,时濛把衬衫放在枕边,剥开一颗糖放进嘴里,任由甜味蔓延口腔。

    然后神奇的睡了场好觉。

    次日是个大晴天,时怀亦难得没有出去“应酬”,而是在家陪妻子共进早餐。时濛作为陪客被拉着在餐桌旁坐下,引得李碧菡几欲落泪,倒真成了全家最晦气的存在了。

    时怀亦头疼又无奈:“你还有思卉,还有小濛,他们都是你的孩子。”

    不提时濛还好,把他带上,李碧菡更加悲痛欲绝:“怎么能一样?我的沐沐是早产儿,出生的时候只有一丁点大,我还没来得及看清他的脸,他就被抱走了……我可怜的沐沐啊。”

    说到早产的事,时怀亦理亏,只好放弃了劝说,继续温声安抚妻子。

    而在这样一个特殊的日子里,时濛满脑子只有一件事——傅宣燎还没来,是故意不来,还是忘了?

    时濛决定去找他。

    换了衣服匆忙下楼,走到一半想起忘了东西,回房间蹲在床头翻找时,瞥见一只吃了一半的火龙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