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一瘸一拐走得艰难,跟在后面打光照路的傅宣燎道:“慢点吧,又不赶时间。”
放慢脚步一样要疼,长痛不如短痛,时濛坚持走得很快,额头都冒出涔涔冷汗。
傅宣燎看不下去,上前架着时濛走了一段,路窄不宜两人并行,他索性向前走两步,曲腿矮身,留给时濛一个背影:“上来。”
时濛起初不愿意,理由是:“路很远,你背不动。”
傅宣燎扭头凶巴巴道:“知道远你还乱跑?”
时濛抿着嘴巴不说话。
“行了上来吧。”傅宣燎又转过去,“抱都没问题,何况背呢。”
犹豫了一小会儿,时濛走上前,慢吞吞爬上他的背。
开着电筒模式的手机转移到时濛手上拿着,傅宣燎抄稳身后人的腿弯猛地站直,突然的腾空令时濛倒抽一口气,条件反射地用胳膊圈住傅宣燎的脖子。
“你可别恩将仇报啊。” 傅宣燎一边向前走着,一边警告,“勒死我你也回不去了。”
这话似乎起到了威慑作用,时濛松了松胳膊,以尽量松弛的姿势让傅宣燎背着。
一条幽静小道,一束范围有限的光源,两颗从物理上说贴得很近的心。
近到时濛担心过分隆重的心跳会透过薄薄的胸膛传递到另一个人耳朵里,他不自在地往后撤了撤,听见背着他的人不满地“啧”了一声:“别乱动。”
时濛随心所欲惯了,这回倒是听话,傅宣燎不让动,他就乖乖趴着不动了。
倒让傅宣燎有些不习惯。
“还醒着吗?”他问,“不会睡着了吧?”
时濛踢了下左腿。
傅宣燎把人往上掂了掂:“就一条好腿了,别瞎嘚瑟啊。”
被问到跑来这里干什么,时濛才舍得开口,答案就一个字:“玩。”
傅宣燎了然道:“下午没坐上船后悔了?”
“没。”
“不过坐船也不是这个方向啊。”
“嗯。”
“能别这么惜字如金吗?”
“能的。”
一个字变成两个字,对于时濛来说是接受意见后作出的改变,是质的飞跃,听在旁人耳朵里就不一定了。
像是被敷衍到,时濛听见傅宣燎笑了。胸腔传来的共鸣令他的身体也跟着震动,心脏密密麻麻地收缩,时濛被这陌生又熟悉的感觉弄得不知所措。
许是因为演了许多年的独角戏突然有了另一个人参与,布景要调整,道具要重新准备,聚光灯也该多打一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