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认为背后一定有目的,却不想确认,更不想被步步为营地攻陷。
可他只能躲闪回避,消极抵抗,一面盼望着阳光晒到阴暗的角落里,一面又自甘待在原地淋着雨。
只有偶尔收到枫城的来信,他可以暂时安心地躲在伞底,多数时候关于前路的抉择,都要他自己拿定主意。
譬如这天接到来自枫城的电话,对方自称是宠物店的工作人员,说您有一只猫寄养在这里,请问什么时候来接。
时濛先是不解,待听说那只猫叫木木,铭牌上写的主人电话就是这个,他才恍然明白过来,大约是杨幼兰和孙雁风被警方扣押,猫暂且被送到了宠物店,如今到超过寄养期限无人管问,电话自然打到了他这边。
听说这事,江雪第一个反对:“还要不要脸了这两个狗东西,先是养了个时沐把你好好的人生搞得乱七八糟,现在又留下一只叫木木的猫来烦你,故意的吧?”
时濛垂眼看向掌心的疤:“不知道。”
“那猫还抓你,亏你命大,没打完疫苗都没事。”
“杨幼兰应该给猫打过疫苗。”时濛说,“所以我才没事。”
对面沉吟片刻:“你想养这只猫?”
时濛没说话,只是突然想起那个下着暴雨的夜晚,他走了许多地方,好不容易找到那只猫时,心底除了麻木的荒凉,还有隐隐涌出的一点庆幸。
又想到某天画画时,被一只猝不及防跳到腿上的猫吓到的惊惶。
“我先去看看。”时濛说,“猫是猫,人是人。”
毕竟有些人还不如猫,不该混为一谈。
时濛本想打一辆出租车,来回五六个小时车程,多贴点油费总有司机愿意跑。
可他忘了今天周日,道路交通繁忙,又逢雨天,在路口等了十来分钟,再走过两条街去十字路口等,也没等来一辆空车。
平时不爱出门的坏处此刻显现了出来,时濛这才想起江雪说过网上也可以打车。他一手撑伞一手按手机,雨点被风吹到屏幕上,手指打滑怎么都点不开程序。
这时,一辆黑色的路虎在路口拐弯转过来,缓缓停在时濛面前。
傅宣燎从驾驶座下来,没打伞,走到时濛跟前:“去市区?”
时濛摇头,继续摆弄手机。
“那是回枫城?”傅宣燎立刻说,“上车吧,我正好也要回枫城。”
时濛抬起头,将信将疑地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