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秉德轻轻碰了碰她,徐薇看了他一眼。
苏淳站在原地,心里有些不安,但还是说:“不想要了。”
苏秉德半推半扶着妻子走到沙发边,给她坐下的位置上铺了个绒垫。
徐薇坐好后静静的看着苏淳,那目光里严肃居多,还夹杂着审视。
她慢而认真的审视着苏淳,就像一个陌生人。
苏淳视线在他们二人身上走了两遍,才说:“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苏秉德看了他一会儿,转身朝着书房走去,“进来。”
苏淳看了一眼母亲,她坐在沙发上垂着头,从来都挺拔的后背此刻微微弯着,看上去有些脆弱。
苏淳踌躇一下,跟着父亲进入书房,关上了门。
苏秉德打开书柜旁边的耳柜,从里面拿出来一瓶酒,放到了桌子上。
宽大的书桌横跨半个书房,厚重的桌面刷着沉红色的漆,酒瓶放在上面的声音并不清脆,有些闷闷的,就像此刻的氛围。
苏秉德坐在书桌后的椅子上,然后推了推侧面放着的另一把椅子,“坐。”
苏淳盯着那瓶酒,沉默的坐在一旁看着父亲拉开瓶塞,拿起空杯各自倒满,然后推了一杯给他。
苏淳对父母的反常有了些猜测,因而默不吭声的接了过来。
苏秉德举杯跟他轻轻碰了一下,“咱爷俩儿很久没一起喝酒了。”
之前喝酒好歹有个下酒菜,像这么纯喝酒还是头一回。
苏淳抿了一小口,被呛辣的液体烧到了嗓子,不禁皱了皱眉,“半年了。”
苏父点头,沉默数秒才开口:“你的一位同学,不,”他斟酌着换了称呼:“一位朋友,前天晚上,他把你的帽子送回来,顺带跟我们说了一些事。”
苏淳心里提起一口气来,前几天跟南斯骞的对话回想在脑海中:
“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轻易出柜。”
“我已经后悔十年了。”
……
苏秉德举杯跟他轻轻一碰,“叮”的一声脆响拉回了苏淳纷乱的思绪。
“当时我还没到家,家里只有你妈妈一个人。”苏秉德醇厚偏低的声音说:“他跟你妈妈说了很多,过程中一直在哭,哭得很伤心。”
说到这里,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定定的盯着苏淳,那视线锐利的似乎能透过人的眼睛钉到脑子里面去:“我想知道,他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吗?”
在苏淳的印象中,严厉的一直都是母亲,父亲一半的时间都扮演着亲和、尊重、维护的角色,很少有言辞严厉的时候。
苏淳一手扶着杯子,眨眼间垂下了眼睫。
好一会儿,他才静静的问:“他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