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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东锦几人见自家王爷伸出去的手还没缩回来,那人就转身上了马车,心中不由升起了几分不满,但这一路上如果不是这位临公子护着,恐怕王爷连同他们这些侍卫现在早已魂断无回谷了。思及此,几个侍卫左右为难,一时都不知道该不该为自家王爷说话了。

    好在静王也不在意,甚至有些乐在其中。他吩咐原地修整半个时辰,各人喂饱了肚子,找路边卖茶的打来些凉水稍稍清理一番,就继续上路了。

    从无回崖出来,沿着这条官道一直往东走,约莫五六个时辰后,众人终于望见了桐城城门的影子。

    静王一行人虽然形容颇有些狼狈,证明身份的印信等物也丢了,但留在桐城内的桐州刺史认得静王的模样,因而静王一入城表明身份,立刻就被桐州刺史阮忠接进了刺史府。

    而对于这位注定会继承皇位的静王,桐州刺史可是半点不敢轻忽,他没敢问静王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只立刻命人收拾出最好的院子供贵客暂居。

    桐城一片繁荣,连刺史府也修得格外气派,静王等人看着城中热闹祥和的景象,再对比他们在山野中的遭遇,顿时有种恍若隔世之感。

    不过即便进了刺史府,恢复了身为一国王爵的体面,静王对临诀的态度也没有丝毫变化,他甚至亲自叮嘱阮刺史道:“这一趟不太平,本王路上还遭人伏击,若不是这位少侠相助,只怕早已命丧途中,他是本王的救命恩人,你可不能怠慢了。”

    未来天子亲自吩咐,阮刺史哪敢不从,他脸上立刻堆起了笑容,然而刚刚看清临诀的脸,他就愣住了,直到静王不悦地咳嗽了一声,才回过神来。见静王面上微怒,阮刺史尴尬得一张老脸几乎都要挂不住了,不过他能做到刺史的位子,察言观色的本事也不是吹出来的,见临诀面色有些苍白,他连忙殷勤又不显谄媚地让自己的儿子亲自送他去客院歇息。

    眼见临诀的背影消失在长廊尽处,静王的目光才收了回来,他一边和阮刺史往刺史府大堂走去,一边问起如今京都的情况。

    阮刺史一一答了,桐城离京都不远不近,消息还算是灵敏,他道:“自从那件事过后,皇上就一病不起,听京里传来的消息说,如今代理政务的是李太师。”

    “李太师?李从?”静王没想到,他被逐出京城不过五年,那李从就爬上了太师的位置,当年他被驱逐出京师正是遭这小人陷害,虽说此人是受大皇子指使,但如今大皇子死了,他对大皇子的恨意便全都移到了李从身上。

    静王本来还奇怪,朝廷明知外头危险,为何钦差来送信时分毫未提,甚至还一个劲儿地催促他快些,他如今已是唯一能继承皇位的皇子,那钦差没道理害他。如今从阮刺史口中知道那厮如今成了代理朝政的太师,他才想清楚其中关窍。

    朝廷将消息瞒得滴水不漏,应该是担心引起百姓恐慌,恐怕为此还做了不少掩饰。那送信的钦差不知其中密辛倒也并不出奇,但像李从这种坐到太师高位的,必定清楚外界如今的状况,这小人当初为了攀上大皇子不择手段,却没想到风水轮流转,大皇子身死,如今唯一可能继承皇位的倒成了他祁朔,他害怕他回去以后找他算账,干脆在派出钦差时瞒下了这道消息,目的就是害他性命。

    思及此,静王面色难看到了极点。

    静王当年被逐出京师时途经桐州,还是当年还未升上刺史的阮忠招待的,自然清楚他和李太师不和,见静王脸色难看,他立刻就猜出是李从的缘故,因而并不慌张,道:“王爷勿怒,您是未来的天子,等继承皇位,还怕整治不了李从吗?”

    闻言,静王的面色才缓和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