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迭的手顺着声音落到了他的发顶,似乎是控制好了力度,指尖没入江云边的发丝里,轻轻揉了揉,“你没有你想象中那么不堪。”
江云边从来没有被人这么安抚过,轻柔地揉他的发顶,温声地掰正他偏激的自我否定,还要把薄荷糖塞到他手心。
“周迭。”江云边的指尖轻轻拨弄着锯齿状的糖果包装,带着点笑意,“你好像不是很会哄人。”
周迭几乎是瞬间就明白江云边是个很会逃避别人关心的人。
小狗的难过都藏起来自己舔舐,不让别人担心。
周迭没有否认:“那走吧。”
温玥这个时候已经睡着了,两个人到卧室的时候有种特工在做秘密任务的感觉。
“去洗澡吧,我收拾一下。”周迭给江云边翻出了上次穿过的衣服。
江云边轻声道了句谢谢,进浴室时才想起自己第一次跟周迭见面时他还把人往莲蓬头下面按。
挺过分的。
或许没有初次见面的误会,他能挺顺利地认识到周迭是个怎样的人吧?
工作时沾染的各种味道被冲洗干净,江云边低头沐浴时,不知是水温过热的错觉还是自己太累了,忽然觉得有点乏。
他掬水洗脸,洗好之后走出浴室,周迭已经在地上铺了两床被子。
潮湿的薄荷味像是雨夜里的香薰,蘸饱了水雾后覆落在每一寸皮肤上,带有目的性地下渗。
周迭几乎是瞬间就察觉到了信息素的变化。
他回头看着用毛巾擦拭头发的江云边,眯了眯眼:“你还好吗?”
江云边湿发凌乱,刘海塌下来才发现有些过长了,遮住了眼:“什么?”
信息素又敛回去了。
周迭微微蹙眉,把抽屉里的阻隔剂跟吹风机拿出来。
“你要去洗吗?”江云边打了个呵欠,显然已经想睡了。
“嗯,你自己吹了再睡。”周迭拿着衣服从江云边隔壁走过。
经过时像是信息素擦了个风旋儿,江云边被雪松味擦过眼睑,一股酥麻感瞬间从尾椎攀上后颈,然后那个曾经被标记过的地方酥痒了一瞬。
浴室门关的咔哒声响起时,江云边脚步一跄,踩在了周迭刚铺好的软垫上。
力气是忽然消失的,江云边意识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半跪在地,羽毛般轻飘飘的雪松味像是将他深藏的瘾撩了出来,热感从每个细胞流迸,迅速烧过了四肢。
江云边艰难地站了起来,理智让他去摸桌上那瓶阻隔剂,但每一寸追寻Enigma味道的皮肤却找到了更好的代替品。
周迭的床。
江云边朝桌子走了两步,眼尾已经烧出了红,仿佛再乱走一步理智就要溃败。
本能在一遍又一遍地告诉他,要的是信息素,不是阻隔剂。
其他任何味道都不行。
外面薄荷的味道像是纷落的雪,周迭抹干了脸上的水,在出门前敲了敲磨砂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