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已经急刹在了路边,齐路遥那骤的心悸也逐渐平缓,再开口时已经没有方才的失态,只有一股让人害怕的巨大压迫感:“到底去哪儿?”
倒在地上的易鸿在他强大的气场之下,像一只被开水滚过?的虾米一般,蜷缩在地板上瑟瑟发抖:“去原、原垭……”
齐路遥一脚踢开了他抱着头的双臂,狠狠地用鞋跟向他的手直接碾去!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拔地而起。
在一边旁观了许久的夏星河终于看不下去,伸手把齐路遥拉到了一边:“不至于不至于。”
接着齐路遥就像是只玩偶一般,“咻”地一下原地腾空,被夏星河整个拎起来、放在一边高处的行李架上。还顺手帮他把手脚摆齐、坐好。
齐路遥本来就是相当小巧的身材,刚刚好放在架子上,反倒显得出奇的乖巧。
紧接着,他看?见?夏星河伸手,把躺在地上的易鸿拉起来。可怜兮兮的壮汉向他投来了委屈求助的目光。
狂暴分子齐路遥坐在高处,碍于高度进退两难,正蹬着腿怒视着下方,满脸恨铁不成钢。
然而夏星河并没有接过那一束求助的光,也没有感受到那一丛热烈的恨铁不成钢。
他只是非常熟练地关掉了车上的手台、通讯器、摄像头,还打?开了随身携带的信号屏蔽器,并在易鸿注视之下,将车开进了附近的监控死角。
接着在那人从求助转为惊悚的目光中,缓缓掏出了别在腰后的手|枪。
齐路遥晃荡的双腿终于安分下来,眉宇间流露出一副“朽木也不一定不可雕”的赞许。
易鸿看着黑洞洞的枪口,舌头都开始打?结:“我,我……”
夏星河只是慢条斯理地拿出纸巾在枪管上擦了擦,然后缓缓抬起头。
眼神真挚得让人心惊肉跳,口吻温和得让人头皮发麻:“说吧,别怕。”
这人叫易鸿,真的就只是个跑堂小弟。他临时被派来接应队伍,掌握的情报甚至不如齐路遥知道的多。
一番非物理形式的摧残拷问之下,夏星河只得到一点有用的信息——去北郊确实是上面的意思,并且要求对包括夏星河、晏青在内的所有人进行隐瞒,具体原因未知。
“我……我真说完了……”易鸿面色苍白地对着那枪口,声音都要抖变了形。
夏星河点点头,也很人道主义地收回枪,满脸“谢谢配合、欢迎下次光临”。
一旁,被安放在行李架上的齐路遥倒也看?得乐呵极了。
——虽然他知道夏星河是绝对不会开枪的,不过?连戏都不愿做足,也确实真够敷衍。
齐路遥看了看?那把甚至都没有上膛的枪,估摸着,这种把戏估计也只能吓唬吓唬Alpha了。
夏星河象征性地安抚了易鸿几句,便扭头回头看向齐路遥。
那人坐在行李架上张开双臂,晃了晃腿,夏星河便会意地把人抱了下来。
落地后,两人对视一眼,夏星河很默契地领会到了齐路遥的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