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袁问:“你给了多少?”
“五万。”
她回答的很慢,每次老袁问完要过近一分钟,她才回答,每说完一句总要喘半天气。
老袁微怔,前两天从唐建国身上搜出两张带血的钱,经过查证上面的血是苏亦暖的。
他对女警官示意,女警官了然,起身走了出去。
“他要多少?”
“十万。”
“你为什么要给他钱?”
这次她没说话,老袁注意到她身体发颤,苍白的手指节泛白,手背上青筋明显,似是长在皮肤表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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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十分钟女警官回来,把手机递给老袁,老袁看完上面内容,从进门一直握着的手放松。
取款记录,信息,时间,完全吻合。
他低下头,语气缓慢而生硬,说:“唐建国死了。”说话间目光一直放在亦暖身上,只见她身子晃动,手收紧,裤子死死抓在手里,好不容易停了的眼泪又掉了下来,顺着脸颊隐没在凌乱发中。
她眼帘始终半掩,让人看不真切具体情绪。
许久,她动了动,一只手放进被子里,微弱说了句什么,没人听清。
女警官会唇语,看清她说的什么,给老袁复述一遍:“她说只想告诉你。”
老袁点头,女警官留下笔记本走了出去。
病房中一片寂然,她眼帘完全闭上,额头上包着的白纱沁出丝丝血迹,惨白的脸冒出了汗,身体瑟缩的厉害,抓住衣服的手在发颤,本就单薄的身子更显孱弱,仿佛随时会倒下,再也起不来。
老袁移开眼,他怕自己心软。
耳边有微弱的呼气,吸气,呼气,吸气……循环反复十几次,停下,微弱到随时可能停止的声音响起:“我以前,没被收养的时候,他住在姨父家旁边,是姨父好兄弟。”
尽管她竭力压抑,也没办法彻底排除心底的恐惧,她微弱的嗓音里带着止不住的不安,恐惧。
老袁要凝神才能勉强听清。
他的心高高提起,好似知道接下来她要说的是一件黑暗故事。
“我父母去世的早,很小的时候被小姨收养,姨父”她快要说不下去,话戛然而止,泪水流得愈发汹涌。
沉重而又微弱的喘息在病房里回荡,病房成了炼狱。
老袁忍不住回头,只见她闭着眼,左手使劲抓着胸口衣服大口大口喘息,仿佛是要将压在胸口的巨石移开,一青一白两边脸颊早看不出以往精致面容,肌肤上冷汗涔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