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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仿佛他就是她的天,她的心,她的一切,她的所有。

    她怎么会赶他走呢?

    她喜欢他都要喜欢得疯了。

    秦曜自嘲地笑了笑,他那时候是多么的愚蠢又自负啊!

    他就是个混蛋,他活该,他活该孓然一身无儿无女。

    但这并没有让他痛,真正的惩罚是再遇到这个女人,是她眼角的细纹,是她手上的风霜,是她眉眼的隐忍,这些才是他秦曜的惩罚。

    像是被一刀一刀插在他的心头。

    等他明白过来的时候,早就彻底失去了她。

    而她,过着这样的生活,生活将她的光彩尽数磋磨干净,像是两辈子的人和事,如果说曾经是遗憾,后悔,此刻却是实实在在的痛。

    是他愚蠢的骄傲和自负,错过了这个女人。

    如果他在她身边,如果他在她身边……

    她不会吃这么多苦,她不会哭都背着脸哭,她不会被生活磋磨得退步低头,她一定还有明珠般的光彩。

    他不该提那件事,但那天晚上的事是他这二十多年来的心病,金珠就是他的心病,如鲠在喉,耿耿于怀。

    日子久了就像扎了根肉刺在心里,一时要不了命,长久却时时牵扯,那种痛仿佛能忍,又仿佛能忘。

    秦曜就这样忍了二十多年,忘了二十多年。

    今天却是自己将那根刺连血带肉地扯了出来,心病非但没好,那拔去的仿佛不是肉刺,而是自己整颗心。

    空落落的,冰凉得骇人。

    “我走……”秦曜低着头重复了一句,脚下犹如坠了铅。

    金珠也低着头,不去看秦曜,手却有些颤抖。

    何白莲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看着金珠红着眼抿着嘴,看着秦曜一步一步地走了出去。

    他没有回头,如山一般的身形却莫名让人觉得沉重。

    何白莲忽然就红了眼眶。

    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金老板,来碗臊子面,再加一份炒肉片。”

    金珠像是陡然清醒过来,她背着人抹了抹脸,“哎”了一声。

    再看,是熟客,金珠问道:“三两吗?炒肉片炒什么?”

    “你看着炒就是,再来二两酒。”熟客姓李,叫李成,四十来岁,北方人的粗狂长相,性格也很爽朗,生得又高壮,现在拉了个草台班子做装修。

    离婚好多年了,没个子女,也没个家,粗粗糙糙的,常来这里吃饭,跟金珠很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