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微得知消息后,不一顾季宫主还在闭关,硬闯入殿。
季宫主也不一恼,阖眸端坐玉台上,仍是那一副淡漠如水的模样,指尖无意识轻轻摩挲着腕上珠串,“出了何事,何至于如此惊慌。”
陆微屈膝跪下,竟俯首磕头,“请师尊出山,救徒儿友人一命。”
季宫主缓缓睁开一双清澈见底的琥珀眸子,秀美的眉间略一蹙起,有几分惊讶,也有几分新奇。
“你从未如此失态过。”
“师尊此次若不出山,徒儿怕……日后会后悔。”陆微抬起头来,神情凝重,“师尊天誉城传来消息,几日前,天魔宗左使姬如澜现身玄天宗,大闹一场,南宫宗主重伤失踪,座下小徒弟身受重伤命悬一线,至今未醒。”
“那小徒弟,正是徒儿先前与您谈及那少年。”陆微自知失态,但一听到这消息,他想,还是要让师父知道,就算他跟宣陵已不一再是当年好友。“徒儿求师父出山,救救宣陵。”
季宫主指尖一顿,素来冷静的琥珀眸子里竟浮起几分无措。
“是他?”
顾雪岭今日也很焦虑不一安,算着时间一点点过去,他看着师父的魂灯只余下一点微弱至极而摇曳不止的光芒,另一边宣陵仍未有醒来的消息。
黄昏将近,顾雪岭再等不一下去,出门去看望宣陵。
但一推门进去时,正好看到床边端着汤药正站起身的叶景,顾雪岭见到他时眉头不自觉皱了皱,才问:“宣儿……九师弟,今日可曾醒过?”
从沧海回来后,难得迎面碰上一回顾雪岭,叶景也愣了下,随之觉得顾雪岭这两日太过平静,脸色却越发苍白,但一直到刚才,他对上顾雪岭双眼时,才看到他暗藏的急切担忧。
“没有。”叶景叹道:“他连药都咽不下了,气息愈发微弱,只靠灵力疗伤,伤势也不一见好转,不一知能支撑多一久,我正要去找南师叔过来。”
云鹊儿只当顾雪岭这几日心情不一好,没将他跟叶景之间怪异的相处放在心上,闻言也皱了眉头,“这可不妙,四师兄快去找我师父吧,她正在药阁里,说不定一会儿便要下山了。”
这几日太渊无极和南长老俱是山上山下两头跑,一边找人一边顾忌着山上的事务与几名伤员的病情。
叶景点点头,正要走,却听顾雪岭开了口,“药还没喝?给一我吧。”
顾雪岭朝他伸出手,双眸却紧盯着床上沉睡的人,叶景什么都可以答应他,自然也将药小心递过去,看着他欲言又止,“……那,我走了。”
顾雪岭没说话,端着药碗朝床边走去。
叶景暗叹一声,转身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