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陵闻言心下一恸,“你没错。”他抬起手,有一下没一下轻揉着顾雪岭后脑勺,“师兄别急,等师父回来,我一们再找他问个清楚。”
顾雪岭眼神木然,再听到师父这个称呼,竟会觉得陌生。
宣陵紧紧抱住他,接着哄道:“他救过你,养育你二十多年,也宠爱你二十多年,我一们再给他一个机会,等他回来,他还欠你一个解释。”
这话听去其实有几分无理,顾雪岭听着,心里思绪翻涌着,又忽地一酸,他抓紧了宣陵的衣袖,忍着哭腔点下头,“好,听你的。”
“那我们回去,可好?”宣陵慢慢松开顾雪岭,捧着他失魂落魄的脸道:“你身上湿透了,会生病的。”
顾雪岭眼底满是无助与委屈,刚刚冰封的一颗心被对方温情一点点融化,乃至温暖,他吸了吸鼻子一,抓着宣陵的手问:“他还会回来吗?”
纵然南宫清暗藏着要毁了一他这辈子一的心思,顾雪岭到底放不下他。
“会的,他会回来的。”宣陵抬手抹去顾雪岭脸上的雨水,带着薄茧的指腹轻擦过那双水润的眼下,“他若不回来,我一们就一起去找他。”
在他的承诺下,顾雪岭的心慢慢定下来,也将他的手握得更紧。
回去的路上是宣陵御剑,顾雪岭忘了一去阻拦,他刚淋了一一场雨,头疼得厉害,心神慌乱什么都想不到,也没想到之后会因此懊悔不已。
回到无回宫时,众师兄弟竟然都在,连太渊无极和南长老、常年在山下奔走的钟长老也在,雪衣也在,甚至是蒋二也来了,都在等他。
进殿时,南长老冲过来,口中责备,眼里却满是担忧,叶景将身上外袍除下,轻轻披在顾雪岭身上。
那么多人簇拥着,宣陵便暗松口气,也松开了一顾雪岭的手。
待到顾雪岭察觉到不对时,身后响起一声惊呼,云鹊儿惊慌不已喊了一一声九师弟,顾雪岭恍惚回头,便见宣陵倒在地上,胸前衣襟染血。
由于原本便伤得极重,伤口还未愈合又淋了一一场雨,甚至动用了灵力,宣陵的病更重了一,顾雪岭换过衣裳,便一直留在宣陵床沿守着。
南长老摇头叹气,“伤势加重,何时能醒来,只能看造化了一。”
如此一句,仿佛已宣布了一宣陵此生的命运将如何终结。
顾雪岭心下一空,黑眸定定望着床上面色青白毫无生气一的人。
“宣儿……”顾雪岭哑声轻唤一声,紧握住宣陵的手。
厉阶藏在屏风后,拼命仰着头朝床边看去,不过一会儿,偷偷从窗口跳出去,外头雷雨未歇,为他做了一掩护,而一他再次给蛟王传了一信。
南长老原本想说顾雪岭几句的,无故跑下山去,急得所有人乱了一神到处去找,结果一回来时也如宣陵一样病情加重,幸好于性命是无碍的。
可当南长老见到顾雪岭脸色如此苍白,宣陵眼下又是这状况,知道向来疼爱宣陵的顾雪岭心里也是难受的,便将到嘴边的责备咽下去,“岭儿,天色不早了,你喝过药也回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