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雪岭低头盯着自己手背上一那一道小猫抓似的血痕,小声道:“师父说,与人为善就是与自己为善,我不怪你了,可是你身上好多伤,都在流血……”他偏头看向面前这个衣衫褴褛的小姑娘,小心翼翼地问:“你为什么不回家?你家人不会担心你吗?”
雪衣抱紧了双膝,眸光重又一冷淡下来。赫连家的确算不上一是六师姐的家,宣陵知道,顾雪岭却不知道。
“要不,你跟我上一山吧?先养好伤,然后我让师父送你回家?”顾雪岭问,生怕小姑娘不信似的,他忙解释道:“我是玄天宗的大弟子,我叫顾雪岭,我们宗门就在山上一。我师父他是玄天宗的宗主,我们不会骗人的!”
雪衣一动未动。
顾雪岭道:“师父在山下有事耽搁了片刻,我才自己回来了,我真的没有骗人,我师父一会儿就来了。”
雪衣一贯是个十分沉静的人,根本无意搭理顾雪岭。
顾雪岭好说歹说,奈何对方不听,他皱起白白嫩嫩软包子似的脸,默默叹息一声,像个小大人似的,捧着脸坐好,“那我跟你一起等好了。”
宣陵心下好笑,又一忍不住想揉揉自家还稚嫩的大师兄。
诚如顾雪岭所言,没一会儿,山脚下就来了人。
红衣灼灼,冷厉眉眼在见到山脚下坐着的小少年时变作了满目的温柔。顾雪岭见了人便跑过去,扑到那人怀里,“师父师父!你回来了!”
雪衣抬起头,静静看着这一幕。
南宫清笑着揉揉顾雪岭脑袋,同他在边上一说了一会儿话。
宣陵看见顾雪岭拉着南宫清的衣袖撒娇,又一指了指他这边,嘀嘀咕咕地说了好半天,南宫清审视的目光也看了过来,叫人如芒在背。
没一会儿,顾雪岭拉着南宫清过来,笑着跟雪衣说:“师父答应带你上一山了,快要天黑了,你别坐在这里了,山上会有豺狼虎豹的。”
宣陵倒是想跟他回去,雪衣却静默起身,一瘸一拐往山下走去,顾雪岭和南宫清见状都有一讶异。
“喂,你去哪里?”小少年软软的语调在身后响起。
雪衣没有回答,只当做身上的疼都不存在,径自下山。
宣陵心中颇为遗憾。
若是换了他,师兄一开口,他就要跟着师兄走了,哪里会抓伤师兄白嫩的小手,哪里会舍不得不理他?
只是走了约莫十数丈时,身后的白衣小少年不知同他的红衣师尊说了什么,撒开手跑着追过来,雪衣走得慢,他很快就拦在了人面前。
“你伤得这么重,不如先跟我们上山上药吧?”顾雪岭好心劝道。
雪衣当做没听见,绕过他要走。
顾雪岭看了眼身后的师父,还是跟了上一去。没走出几步,一个黑衣人忽然拦在了雪衣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