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曾想顾宏早在外面和人未婚生子,他母亲发现真相后接受不了,最后得了抑郁症,从医院楼顶一跃而下。
这房间的摆设顾凌绝闭着眼睛都能描绘出来。
每当他犯错后,都会被关进来对着母亲的遗照思过。
林正松要将女儿去世的恨意和仇恨,时时刻刻刻在外孙的血肉里。
房间门被人从外面锁上,顾凌绝走到放遗像的佛龛前跪下。
他看着挂着温柔笑意的女人,只觉得陌生。
还有些讽刺。
死那么早干什么呢?你丈夫将外面的女人和儿子带了回来,一家人吃香的喝辣的,谁记得你呢?
顾承宗……听听这名字,顾宏对他期望可真大。
顾凌绝扯着嘴角,点燃三炷香然后插上。
在顾家眼里,他无能。
在林正松眼里,他是听话的棋子。
两家人都以为他对他母亲的死存有执念,一个怕他长大了报复,一个凭借这个想控制他整个人生。
可他们都错了。
母亲这个词,那是六岁之前有的。
六岁之后,他那点浅薄的念想,早就被两家的恨意磨到一丝不剩了。
他将自己活成了两幅面孔,一边乖巧着,一边冷漠着。
重新蹲下的时候,校裤里有什么东西硌着大腿。
顾凌绝掏出来,是那颗忘记了的草莓糖。
收下这东西的时候,顾凌绝自己都想不明白自己是个什么心思。
他不是小孩子,不爱吃糖,但他还是收下了。
可能是因为从来没有人给过。
他的同桌又软又糯,顾凌绝第一眼就知道那是泡在糖罐里长大的孩子,带着天真和善意凑到他身边来,一双眼睛巴巴望在他身上,脸上写满了“我好喜欢你”而不自知。
无关情爱,纯粹是小孩子看见喜爱的玩具的神态。
挺有意思的。
最后,他将糖衣剥开,一口把糖咬碎了。
舒临难得早早来到了学校。
赵小月见到他的时候吓了好大一跳:“我去,见鬼了,你竟然没卡点进教室!”
舒临打了个呵欠,朝他比了个五。
赵小月:“你五点就起来了,这么拼?”
舒临道:“昨晚我定了五个闹钟!”
“……牛逼。“赵小月感叹了一句,然后看他桌上的书包:“你装了什么鼓成这样?昨天没作业啊。”
舒临大方地将书包打开给她看。
赵小月往里一瞅,好家伙,一书包的进口水果牛奶面包和零食,她瞪大了眼睛:“你来砸学校小卖部的场子了?”
“才不是。”舒临不好意思说这是给同桌带的,拿出几样递给她:“吃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