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赶忙把外套脱下来给他披上:“你在这里坐着干什么?”
话落音,他就被抱住了,对方的胳膊收得很紧,头埋在舒临胸前。
顾凌绝全身都淋湿了,这么挨着,连舒临的睡衣都没能逃过一劫。
他手掌一下下顺着他湿透的头发,轻声问:“怎么不去躲雨呀?”
顾凌绝沉默了两秒,然后轻声说:“我没地方去了。”
舒临顿住了,圆润的眼睛掺杂了迷茫:“怎么回事?”
他犹豫了下,还是问:“是你外公,不好了吗?”
同桌摇了摇头。
舒临想了一会儿,又问:“那是你家里面……”
“我被赶出来了。”
舒临睁大了眼睛:“为什么呀?”
“……我惹外公生气了。”他声音很无助:“我爸他……”
舒临便什么都明白了。
他拍拍顾凌绝的背,安慰的话还没有说出口,突然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怀里的人也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舒临先是愣了下,而后红了眼。
他轻声问:“你是不是……又挨打了?”
手掌下的背脊在微微颤抖。
“我外公脾气不太好……”
没妈的孩子像根草,有了后爸就有了后妈,就连亲戚也嫌,人人可欺。
都说隔代亲,可是他的同桌好倒霉。
“没事了没事了,”舒临的动作更加柔和,“去我家吧,你想住多久住多久。”
“我说了要养你的。”他的语气温和又不容拒绝:“又不是跟你开玩笑。”
“……”
他把顾凌绝拉起来,后者的身子摇晃了下,似乎有些低血糖。
舒临把自己的身子给他靠,皱眉问:“你没有吃晚饭吗?”
“……嗯。”
这个点儿已经没有开门的商店了,舒临叫了车,然后给家里打了电话,拜托方姨煮些夜宵。
“先回去吧,洗个热水澡再说。”
网约车来得有些慢,两人在雨夜中等车的时候,舒临又开始唠叨了。
“有伤还敢这么淋雨,真是不怕伤口发炎。”
“以后大雨找建筑物躲,公交车站的棚子能挡什么?”
顾凌绝低着头,像个犯错的孩子一言不发,偶尔扯一下身上过短的外套。
车子终于到了,上车后舒临拜托司机开了暖风。
他任由顾凌绝抱着自己,怎么样都不过分。
同桌似乎真的很脆弱,迷恋地在他怀里蹭了蹭。
舒临心疼地五脏六腑都在痛了,紧紧抱着他,温柔地给同桌暖着胳膊,还小心地避开了那些伤口。
过了一会儿,车内彻底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