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当初唐渡没有给原溪好好解释出国这件事的机会,还在机场里说了很让原溪伤心的话,原溪遂不能理解他深沉幽怨的语气,只想快快下车回到寝室。
那群人太能聊天,吃晚餐浪费了他很多时间,通常这个点哈伦也才回来,他如果抓紧一些说不定能比他先到,这样他就可以先用浴室洗漱了。
原溪还是想走,这次一条腿直接跨过了唐渡,颇有不管不顾的气势,唐渡趁他离自己很近的时候用手臂圈住他的腰,没用什么力气就让原溪跌坐在他身上。
原溪没有从前那么瘦了,但骨头却仿佛硬起来一些。
唐渡将脸贴在他的后背上,贴得很紧,原溪全身僵硬极了,怪罪唐渡的手臂太紧,让他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很多分钟以后,唐渡真的放开了他,同时为他打开了车门,原溪扶着门十多秒钟,才总算重新学会走路。
车门关闭的声音响起,但不是原溪做的。
唐渡跟着他下了车,原溪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也非常没有搞明白的欲望,埋着脑袋快速往前走。
地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原溪穿着很暖和的雪地靴,在这种地面行走却没有那么方便。
如果是在平时,原溪并不在意自己用什么样子的形态走路。他会蜷起每一根脚趾,紧紧把书本抱在怀里,一步一步非常小心,偶尔会想到“如履薄冰”这个成语,也许还在路上轻轻笑一下。
但是现在唐渡在他身后,原溪不想自己太丑,因此努力挺直腰背舒展身子,一整只脚平整地放下去。
鞋底很滑,原溪又在胡思乱想,很快便趔趄一下,被唐渡一把抓住了小臂。
原溪下意识想要挣开,唐渡看他一眼,没有放手,紧紧抓着小臂的手变本加厉滑到他手腕的地方,用他不能离开的力气握住。
两人无声对抗了一会儿,最后原溪垂下头。
唐渡走上前一步,温热的吐息喷洒在原溪发顶,声音也像被这寒冷的天气冻过一般,“这边地上太滑了,我走不动。”
原溪因为他的声音和语气联想到许多,手上霎时松了力气。唐渡从前也喜欢乱七八糟的说话,把原溪没有的情绪说成是有的,又把自己明显的情绪说成是不存在的,很不诚实。
唐渡一只手牵着他,另外一只手抬起来伸到他脖子附近,他指尖带着热气,将原溪从走神中唤醒,吓得往后缩了一些,抬起惊慌的眸子。
唐渡抬头和他对视了一眼,因为察觉到原溪的害怕和防备是真的,又沉默地低下去,手上没停地替他重新缠好了围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