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凶手既然具备反侦察能力,又没有毁坏死者的面部,”程韵见孟钊的脸上没出现什么表情波动,继续说,“说明凶手应该自信警方查不到自己,这大概能排除熟人作案?如果是生手作案,又用了女装这种吸引眼球的手段,钊哥,凶手不会是想通过什么连环杀人案来报复社会吧……”
程韵话没说完,就听到孟钊笑了一声,随即紧张道:“我哪说错了?”
“后面就漏洞百出了。”孟钊评价道,“不是每个凶手都有作案后毁坏死者面部的心理素质,说不定他只是杀人之后慌乱地跑了而已。”
“啊……”程韵语塞,“那您有什么推断?”
“线索还没有几条,我什么推断都没有。”
“您自己都没有推断还来考我?!”程韵脱口而出。
“我哪考你了?我又不是你老师,考你做什么,同事之间的案情交流罢了。”
“不是考我啊……”程韵松了一口气, “吓得我冒出了一身冷汗。”
孟钊没再说什么,低下头继续翻看周衍账号主页的内容。
在市局待了几个月,程韵大概摸清了孟钊了办案风格,孟钊基本上不相信犯罪心理学那一套,他只相信证据,在没有足够的证据之前,他对任何推断都相当谨慎。
同事办事利索,很快申请了搜查令,赶过来送给孟钊。
孟钊乘坐电梯上到18楼,按响门铃,按了好一会儿里头才响起拖拖拉拉的脚步声,还有拖长的声音:“谁啊——”
门被拉开,一个个头不高、二十多岁的青年探头出来,睡眼迷蒙着说:“周衍不在。”
“去哪儿了?”孟钊看着他问。
“我哪知道。”青年被扰了清梦,语气不佳。
“他昨天什么时候出去的?”
“不知道!”青年不耐烦地答,正打算关门,孟钊一侧身,肩膀抵住了要合上的那扇门,朝那人亮出搜查令,“警察,我进去看看。”
青年:“……”
走进屋里,孟钊把周衍住的区域粗略转了一圈。
这是间近200平米的大平层,周衍跟人合租,他住主卧,秦小柏住侧卧,两人都不养狗。周衍的卧室虽然面积很大,但墙上贴了厚厚的隔音棉,又堆放着各种专业的乐器、音响和录制设备,打眼看上去并不算敞亮。电脑关机了,进入时要输入密码,只能等技侦的同事过来了。
孟钊站到窗边,此处视野极佳,正对不远处的市局。莫名其妙地,他又想起近半年来那道总是跟着自己的视线,似乎就是来自这个方向。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他很快把这想法从大脑中清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