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婆婆没听清他的话,只背过身去看着血池,混浊的眼球里映着血光,眼底是近乎癫狂的炙热。
“磨蹭什么,还不滚过来放血!”
“是,婆婆,我这就来。”
很快,白发小孩已漠然走到了曹婆婆略有些佝偻的脊背后。
剑影划过,一剑穿腹。
滴答……
一连串血珠掉进血池里。
顾雪岭醒来时,天已大亮,门开着,闻弦正端着早饭进来。
“岭儿醒了。”
“二师弟。”顾雪岭纠正,“是大师兄,不准叫岭儿。”
“好,大师兄,起来吃早饭吧。”闻弦将碗筷放在桌上。
众师兄弟大多比顾雪岭年长,只是因为他入门最早,从初生婴儿时便被宗主抱回来教养,三岁拜师,占了入门早的便宜,才当了大师兄。
顾雪岭换了件崭新的白袍,洗漱完便坐到桌边。
桌上只有米汤馒头,所幸他不挑食,喝了口米汤,才想起来什么。
“对了,昨晚跟我们一起回来的小孩呢?他怎么样了?”
“他已经走了。”闻弦道。
闻言顾雪岭浑身一僵,“走了?可是,他昨晚还好好的……”
闻弦补充道:“昨夜七师弟帮他疗伤时他便已醒来,他执意要回家,我们只好送他回去了。”
顾雪岭嘴角一抽,师弟这大喘气可不要吓死人。他想了下,又问:“曹婆婆知道他回去了吗?”
闻弦点头。
顾雪岭这才放心,又有点担心小孩会被再次打骂,“我想去看看那个孩子,他昨夜在山上救了我。”
“救你?”闻弦挑眉。
顾雪岭点头,一五一十地将昨夜之事告诉了闻弦。
“就是宣陵救了我。”
闻弦听罢素来冷静的表情有些破裂,“他只是个孩子。”
顾雪岭十分确认他是孩子,并重申道:“我要去看他。”
万一小孩再挨揍,他还能帮个忙,那个曹婆婆似乎很不喜欢宣陵出门,昨天打骂他时嘴里就一直念叨着。
在玄天宗,几乎没有一个人能拒绝顾雪岭的要求。
闻弦叹气道:“好。”
今日压制兽潮的队伍也上了山,入夜才会回来,为避免昨天的意外再发生,闻弦留下亲自保护顾雪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