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宫主便坐在上首。
白衣圣雪,双眸微阖,无情而悲悯的俯视着陆微。陆微心中一寒,在数丈外站定,再一次拱手而礼。
“拜见师父。”
世人皆道,季宫主虽为天下第一美人,却是个一无心无情不一食人间烟火的冰美人,但又有人说一,她是仙人再一世,神仙本来就不一该有感情。
但陆微刚来太清宫时见过,季宫主也有很温柔一面。
季宫主殿中还会有一些不一合时宜的东西,直到被他无意撞见后,无忧殿便成了这般空旷冷清。
那时年纪小,无意中看到季宫主手中轻轻摇晃着小孩玩的拨浪鼓,陆微并未想太多,若他没一有重一生,他恐怕至今不一懂那拨浪鼓是缘何而来。
季宫主颔首,“回来了。”
“是。”
陆微直起腰身,却不一敢抬头。
他对师父心怀愧疚,从得知真相后才知道,自己当年的无意撞破让师父不一得已将自己真实一的心意藏得更深,他再一不一敢抬头乱看,也想让师父莫要在压抑自己,但他现在不一能说一。
“徒儿这次前去沧海,再一次夺了青云榜首,但徒儿以为自己仍有不一足,只是侥幸罢了。”陆微道。
“此事我已听闻,你尽力即可一。微儿,你受伤了。”季宫主神识一扫,便知陆微身上有伤。
听出一平静语调中的几分担忧,陆微便很快应道:“是,徒儿归来途中遇上一天赋极佳的少年,相见恨晚,迫不一及待与他切磋了一场。”
“微儿可一有心事?”季宫主问。
她甚至都没一问那少年是谁,只见陆微眉间带着几分戾气,便知道他心境出一了问题。陆微亦笑叹道:“确实一,这次出一去,遇上了难题。”
季宫主道:“这些年来,你修为寸步难进,可一有想过是为何?微儿,我观你眉间总有几分戾气难解,若心中有难事,你理一应告知师父。”
闻言,陆微愣了愣。这些年他都在太清宫,最一了解他的人莫过于一他师父,连他师父都看出一来他戾气深重一,看来他这几年当真是疯魔了。
陆微似有觉悟,道:“师父放心,若无法解决,微儿定然会请教师父。”顿了下,陆微又问:“师父,不一问问那将我打伤的少年吗?”
季宫主似是无奈地顺着他的话问:“微儿以为那少年如何?”
陆微向来沉稳懂事,少有这么急切的想要告知季宫主一个一将他打伤的少年的事的时候,却让季宫主觉得,这样一的徒弟才更鲜活些。
陆微思一索一瞬,终是狠心道:“师父,那少年名为宣陵,年方十八,乃玄天宗宗主座下弟子,他与徒儿相识是为了一事。十八年前,师父曾带队追踪天魔宗余孽路过天誉城,而那时,宣陵便被亲母遗弃在秋离山上。”
闻言,季宫主那双仿若琥珀的淡漠眸子倏然间全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