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页笑了笑,拿出钥匙:“是我的画室。”
本以为内部装潢会跟之前见过的客房统一,没想到开门后入眼便是空空一片,并没有过多装饰,也并不像明具英想象的,充斥着各种画作的色彩,而是都盖着白布。
能一眼瞧见的,只有之前韶页生日时,方阙如带来的那副牧童图。
那副画摆在地上,靠着立柱,没盖遮布。画作明度不高,又是国风,已悄然融进了幽暗的灯火中。但仍能让人一眼瞧见。
明具英走近,慢慢蹲下了身。
他脑中跳出那时萨清酒醉后的自言自语。
——没有人懂他的世界。
——一个家族的诅咒。
——特别的人。
现在想来,也许是在说给他听。
韶页走到明具英身后,给他戴上了小帽子。
明具英再次把自己耳朵拔出来,仰头问:“韶哥,这幅画……”
“嗯?”韶页没忍住,小小捏了捏明具英露出来的耳尖。
“是什么意思啊?”明具英感受到了触感,忍着没乱动。
“意思?”韶页靠近画作一些,细细看了看,“……不记得了。”
“啊?这不是你画的吗?”
韶页笑了笑:“时间太长就会忘了。”
明具英转头,虚虚触了触画作中间的线。
这幅画中间有条明显的实线,分割开了画面,两遍称镜面对称,左侧是牧童骑着黄牛悠然自在,右侧则是牧童躺在湖边,对着湖面吹笛,并没有黄牛。
明具英:“这根线……是代表镜子吗?”
韶页不置可否。
“左边的牧童看起来要快乐很多……镜子世界里的他却在一个人吹笛。”
韶页听他说,突然笑了笑:“也许,他一开始就是一个人。”
他的手指从右移到左:“左侧才是他带着幻想和渴望的世界。”
明具英起身,对韶页眨眨眼,还想等他说。
韶页则摇摇头:“我真的不记得。有的时候你创造了什么东西,过段时间回看,依然会陌生。”
他走向一边,向明具英点点头:“来这里。”
明具英赶忙小跑过去,发现是个盖着布的画架。
韶页没什么犹豫,扯开了画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