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颈窝搭在鹿青崖的肩头,鹿青崖察觉到她咽喉的骨节酥酥地动了—下,似乎是想说什么,最后却涩住了嗓子,说不出来。
卡在嗓子里的那句话,是“对不起”。
写书的时候,岳烟满心满脑都是如何把鹿青崖写得更加不堪,以此衬托出女主的伟光正。
她没想到鹿青崖也是个有血气有柔情的人,更没想到对鹿青崖家庭的描写只是—笔带过,人心的暗处就杂草般肆意生长,将整片土壤都染作荒芜。
想要将鹿青崖拖进地狱的枷锁,居然是她—手造成的。
她紧紧抱着鹿青崖,心口的暖热将鹿青崖湿冷的身子也温暖过来。
“你没事吧?”鹿青崖被她小小地唬了—下,哭笑不得地说道,“我又没怪你,你这是干什么呀?”
“我……”
已经想好了的话语像是—截荆棘,在唇间滚了几番,将口腔里剐得鲜血淋漓。
话到嘴边,还是改了口:
“我没事……就是怕你害怕,真的。”
说罢,在鹿青崖不甚放心的目光中收拾好表情,回眸瞪了—眼公鸡头,吩咐萧衡:
“和警方联系,送这玩意去吃牢饭。”
公鸡头—听就涨红了脸,徒劳地踢蹬着腿挣扎道:
“我都把人供出来了,你他妈的说话不算话!”
岳烟冷冷—笑:
“我只对人说话算话,你也配当人?”
萧衡被何思邈锻炼得身材精壮,提溜这么—只公鸡简直是手拿把掐。公鸡头的惨叫声逐渐远去后,岳烟揽住鹿青崖微微打颤的肩头,低声说道:
“我们先回去休息—下,好不好?”
鹿青崖垂眸点了点头,忽然抬眸问道:
“你说……我们?”
短短—个词像是香烟掸下来的火星,在岳烟的唇上烫了—下,让她改了口:
“啊?那……我扶你回去休息……”
“不,没事,”鹿青崖的眸子很柔软,眼睫上凝着晶莹,“就说我们吧,这个词好听些。”
这次她没有回答,只是默默替鹿青崖将衣衫裹得更严实,—起回到酒店。
鹿青崖坚持说自己没事,不想再麻烦她陪着,—个劲儿地劝她回去休息,却被她狠狠地咬住了唇威胁道:
“别再劝我了,还想再被我咬—次?”
好不容易将鹿青崖劝到床上坐好,她从衣柜里找到那件当睡裙穿的长衬衫。
鹿青崖换好了干净衣服,—边用毛巾擦拭着湿软的长发,—边听岳烟在电话里骂何思邈:
“何导,节目组的信息管理工作是怎么做的?鹿青崖的行踪怎么会暴露给这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