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诊室里的病人不算多,也不算少,急诊医生业务熟练,看诊倒也挺快的,十几分钟就排到了汤姆。格蕾丝做翻译,医生查看了他的体温和舌苔、咽喉,说就是夏季高发的急性肠胃炎,开了吊针。
格蕾丝又跑上跑下缴费拿药,带他去急诊注射处排队。
病恹恹的汤姆看着比平时还要乖巧,精神萎靡,躺在注射处的躺椅上。“喝点水。”格蕾丝递给他矿泉水瓶。他接过矿泉水,先漱漱口,然后喝了一口。
“多喝几口。”
他浑身难受,摇摇头,“喝不下。”可怜兮兮的看着她,“头疼,难受。”
“等下打了针就好了。”她想着小时候生病妈妈是怎么安慰她的,摸摸他手,摸摸他额头。
“陪着我。”
“嗯。”
“别再走开了。”
“不走开,都办好了,接下来就等护士来给你戳一针。”
他想笑来着,但笑不出来。生病可真难受!
几分钟后,护士来给他扎上针头。
尽管注射处就他一个外国人——护士本能将格蕾丝当成“长得很像外国人的中国人”了——护士还是认真的喊了他的名字,确认患者。
针头扎在手背上,很快,一股清凉的水进了他的血管。
“冷不冷?我出去看看有没有店还在开门,给你买块毯子。”
他摇头,“不冷。你别走,就在这儿待着。”
“你发热了,是会感到冷的。我去问问护士站有没有毯子。”
她起身离开了一小会儿,拿了一张薄毯子回来,给他盖上。
“护士问你是不是那个汤姆·赫兰德,问能不能请你签个名。”
“我现在一点都不想动。”
“等吊完水再说吧。”
他安分的躺在躺椅上,迷迷糊糊的小睡了一个多小时。等他醒来,没见到格蕾丝,就有点慌了,忙拿出手机打电话找她。
“你到哪儿去了?”委委屈屈的声音。
“在洗手间。我马上就过来。”生病的人总是特别黏人,这么一看,他确实就还是个男孩。
她回了注射处,汤姆的脸色看上去好一点了,有了点精神。
“我醒来看不见你,好害怕,怕你不管我,扔下我一个人,而我又不会说中文。”他孩子气的撒娇。
“那也不要紧,现在中国会说英语的人很多,你丢不掉的。”她一本正经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