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后天。
老人的葬礼是住在楼梯口多年老友代办的,那些所有需要儿女出面的丧葬习俗年幼的程遥全都规规矩矩的做到最好,程宏辉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
他只在意老人的银行卡里还有几位数。
根本不关心自己亲生父亲的骨灰盒埋在哪。
老人临走前也一次又一次的嘱咐自己的好友,永远不要让那个白眼狼自己葬在哪里。
正因如此,程宏辉肯定不会在扫墓的时候突然出现。
程爷爷为程遥保留了一片不会被打扰的净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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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时节,春雨来的慢走的也慢,在昏暗天空的苍幕下淅淅沥沥的下着,针尖般细小的毛毛雨虽然不大但却很密集,轻轻在天地间盖上一层清透的薄纱。
程爷爷在不起眼的角落里长眠,不大不小的墓碑上雕刻着老人生平,落款是自己的孙子程遥。
裴言之从走进陵园开始就一句多余的话也没说,扮演着一个合格的陪伴者,默不作声的站在一边等着他清理赶紧四周的野草,上香,摆上祭品。
然后在他祭拜的时候,安静的跟着他一起下跪,磕头。
清明时节的来扫墓的人很多,有人面对自己已故的亲人或者好友难以抑制的哭泣,有人相对冷静的倾诉心事。
而程遥全程一声不吭,也并未表现出强烈的悲痛,静静地站在细雨中缅怀。
他没有什么巨大的情绪波动,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裴言之却忍不住握紧双手,指节捏的发白,眼睛微微发红。
这一套祭拜习俗虽然简单,但大多数人都是在年纪增长,走向成熟之后才摸清的。
程遥在十三岁的时候就已经学会了。
裴言之的父母虽然走的也早,但他至少还有一些亲戚可以指望,有一个血脉相通的妹妹可以相互依靠。
而程遥独自一人。
思及此处,裴言之的心就像是被锋利的弯刀狠狠剜过一样疼。
他恨命运对程遥不公。
更恨自己缺席了那么多年。
没来得及思考更多,裴言之突然感觉自己垂在身侧的手被轻轻碰了一下。
“爷爷,我把裴言之带来见你了,之前在梦里,我有跟你提到过的。”一直沉默着的程遥突然开口,转过头主动牵起裴言之的手,凝望着墓碑,短暂的迟疑过后突然像一个不知所措的孩子一样低下头,“对不起,您只有我一个孙子,但是我不想和别人结婚,生孩子……我想和他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