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客厅落地窗的全遮光窗帘像舞台剧结束之后的幕布一样逐渐合拢,一寸寸推进着带走明亮的阳光,只留下一抹微弱的光亮。
四周顿时十分安静,程遥甚至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他缓慢的转过身,一眼撞进裴言之盛满笑意的目光,怔怔的望了很久。
那双宛如寂静湖泊的眼睛,盯着人看的时候总能激起心脏没来由的片刻悸动,就像是游鱼从溪水中跃起水花,翻不出滔天巨浪,却可以实实在在的震慑到饮水中的梅花鹿。
房间里光线很暗,只有窗帘缝隙中钻进来的几束光线通过两人的眼眸相互折射,显得格外明亮。
盈盈爱意流转在眼波间,裴言之打量着程遥满是迷恋的深情,弯起嘴角,抬起左手抚摸着他的脸,大拇指细心的描绘过他从眼角到嘴唇的每一寸皮肤。
身体的反应总是格外诚实。
程遥俯下身含住裴言之柔软的唇瓣,把所有的话语都通过亲密的热吻传达给他,鼻息的温度带动着周围方寸间的温度逐渐上升,越来越燥热。
裴言之伸出左臂绕到程遥腰后渐渐收紧,迫使他整个人都伏在自己的身上,余光不经意瞥见对方松垮的睡衣从肩头滑落。
呼吸越来越热,裴言之眼中染上一丝深色,偏偏这时候程遥还全然不知自己已经踏进危险的禁区,闭着眼睛热烈的索吻,火上浇油般点燃裴言之全身的血液,烧的他所有理智片甲不留。
情丝在空气中缠绕,最原始的爱意从身体中复苏,舌尖和唇瓣都发麻之后,程遥喘息着抬起头结束这个吻,眼睛湿漉漉的凝望着裴言之:“去卧室吗……”
听着对方急不可耐的语气,裴言之呼吸更加粗重。
所有人都为他右手的伤感到惋惜,但裴言之本人其实认为反正已经拿过了冠军,也为最爱的人挡过刀,这只手的使命已经完成了。
就算以后不能恢复好,废了,他也不会有太大的心理落差。
可此时此刻,裴言之陡然意识到,不行。
这手还不能废。
他最爱的遥遥万里,得使用双手才能更好的捧在掌心。
任何意义上。
“你想去哪儿。”
裴言之的语调喑哑动人,撩的程遥心中有一簇簇火苗顺着脊梁骨一路烧到神经末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