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面上的冰面具没有任何的变化,它依旧森森发寒,似乎在这样一个并非冬天的季节,也不能让其有一丝融化,天公子在心里恶意地诅咒,希望她这一张脸最好被面具上的低温冻坏……叶青仿佛听出了他心中的谩骂,她轻声含笑道:“既然你都不累,我自然也要陪你走下去。”
你管这叫“走”?天公子“呵呵”一笑,也不吐槽,他虽然身姿矮小,但气势却决然没有任何一人能够比较得上,他缓和了一下语气,用一种商讨的态度询问道:“我们已经一起狂奔了一天一夜,途经了两座大城、三个镇子、还有七八个的村庄,没有歇下过一脚,也没有吃下过一口的热乎乎的东西,哪怕是一口水也没有来得及喝……你难道就不想念温暖的被窝、柔软的食物,还有甘甜的泉水吗?”
叶青丝毫不为他所描述的事物所动,她清清淡淡十分绝情道:“不,我并不想念它们。”
随着她的衍息诀日益精进,她对自己身体的掌控也日复一日的精细,她这具躯体本就处在一个损坏的边缘,寒冷可以防止她情势变坏,让她保持在一个相当的程度,但如此一来,一些本该有的代谢循环也就缓慢到若有若无,就像现在,她丝毫没有觉得有哪里不对。
她的衣衫被晨风吹起,不知不觉中,竟有了飘飘随之而去的虚幻感。她的武功似乎到了一个十分关键的层次。
天公子心中生恼,他换了个说法:“真的不需要吗?你到底也还是个女子,难道不应该要好好地给奔波了这么久的自己洗上个热水澡,再换上一身干净漂亮的衣服,最后再给自己补上份妆吗?”
叶青已经连回话也懒得回复他了,她一双清亮幽邃的眼眸看着他,就像是在一个妄自挣扎的小丑……天公子脸上一寒,他恼羞成怒大声道:“既然什么都不想,那就让此处作为你最后的葬身之处好了!”
刀光如青虹,天公子使来又与萧十一郎使来是一番完全不同的景象,他一刀划出,周围白色的雾气就像是分裂开的西海一样退散开来,他不似以人驭刀,更像是以刀驭人,这样邪派的展开,让他这一招比平常的时候多上了不知道多少的危险与气势。
叶青相信天公子自是知道其中区别,但也是只有这样,他才能够将割鹿刀的优势发挥到最大,而如果一个人对自己有着无匹的信心,那么,暂时让手中的刀占一占上风,那也就算不得什么大事了。叶青轻点脚尖,她整个人飞了起来,一柄莹光闪闪的小剑就围着她的身躯飞速地环绕了一个圆。
她居高临下地望着他,清寒的风吹进她敞开的袖袍里,让她轻薄的袍服也不禁鼓动起来,她身后绸缎一样的黑发飞扬开,手腕与脖颈露出的肌肤如玉生辉,此刻的她仿佛变成了一位高居天穹的神人,她双眸漠然无情,只轻轻抬手一指,剑光就如审判一般霹雳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