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花面上神色自如,藏于衣袖的手却差点把棋子捏碎。
现在只想使劲晃一晃池藏风的脑袋,这人到底有没有记住他说的话?
出发前说了,水母阴姬生性喜洁,是虔诚的礼佛居士。其衣着与居所都是简朴而纤尘不染,尤为欣赏佛法高超者。
两人此行神水宫是为洗脱诬陷罪名,与水母阴姬保持相对良好的关系,有百利而无一害。知其喜好,而稍稍投其所好,无所不妥。
现在呢?
无花真心怀疑池藏风是故意来坑他的。
这人明明知道水母阴姬不喜谈论铜臭之物,更是目无下尘不喜别人挑战她的权威,偏偏还要哪壶不开提哪壶。
只见水母阴姬面色微沉,目光如电盯着池藏风,“你倒是很敢说。”
为什么不敢?
池藏风自认说的都是大实话,“因为我问心无愧。”
然而,世上有几人能问心无愧,即便是水母阴姬又能做到吗?
不,水母阴姬做不到。
因此,池藏风的大实话很容易戳人痛脚,似在在旁人忍耐极限的边缘反复试探。
下一刻,水母阴姬却倏然收起了周身凌冽之气,恰如礼佛居士双掌合十以示问候。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池居士,明心见性,坦坦荡荡,非常人也。你,的确不可能杀司徒静。”
无花:!!!
什么?这也行?与说好的套路完全不一样啊!
等一等,还有一个关键问题。池藏风不像杀司徒静的犯人,那么他呢?他怎么没有被排除嫌犯的罪名?
接下来,水母阴姬确实没有表态也同样信任无花未动杀心。
三个人一同上了船,穿行岩洞水道前往神水宫。
无花隐隐约约觉得被冷落了。上次来讲经,水母阴姬对他的态度并不似今天。
这感觉不是因为凶杀案的缘故,而单纯是水母阴姬更欣赏池藏风,可这种若有似无的微妙感难以用语言表达。
微妙感,不仅发生在这一刻。
来到神水宫,直奔冰窟。
当掀开白布看见司徒静的尸体,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尸体被存放得很好,完全保留了被发现时的原貌。
只见司徒静竟然有多处被毒液腐蚀的伤痕。鼻子以上,她的半张脸被腐蚀到模糊不清,眼皮、眉毛、眼珠等等被腐蚀而不复存在。她的双手、躯干、背部,多处也有相同腐蚀伤。
致命伤却是后脑勺的大窟窿,瞧着像是被石头砸出的。
“尸体是在山脚树林发现的。明天洪姑会带你们去一看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