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想画简单的风景,笔却有自己的想法,大片的火烧云中间立着一道挺拔清瘦的背影,旗袍裹着细腰,脚踝瘦棱棱的,右手捏弓,左手握小提琴。
画中人分明是宋音池。
炭笔一顿,在纸上曳出一道长长的痕迹。佟喃伸手遮住了这抹漂亮的身影,仓皇地揉皱了纸。
她拿着素描本跑回房间,跪在床边将草稿纸一点一点、轻柔地摊平,看了又看,连背影的纹路都透着作画人的爱意。
佟喃将它锁进了木箱子里,连同少年时代的秘密和期望一起。
原来喜欢一个人,真的会无时无刻都想着对方,佟喃背靠着床沿,双腿伸展抵住墙壁,慵懒又恣意的姿态。
——那就做回那个年少的佟喃吧。
敢爱敢恨的佟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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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一大清早,门外就有人造访。
门铃不停。却迟迟不见佟喃的卧室有动静,宋音池于是过去开了门。
外面站着一个女人,灰色的薄西装,同色半身裙,妆容精致,喷着薄荷味的阻隔剂,神色冷静又从容。
宋音池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对方,细看之下模样和佟喃还有几分相像。
大概是姐姐?宋音池略一思考,便得出了答案,侧过身,请人进屋。
“你是?”佟时温边换鞋边问宋音池,“佟喃人呢?”
不待宋音池回答,两人背后就冒出一道声音。
佟喃揉着朦胧的睡眼,喊了声:“姐?”语气中带着失眠的倦意和疲惫。
佟时温打量着佟喃,睡裙微皱,头发散乱地披在肩后,很颓废的模样。
她嫌弃地扯了下唇角,“你这几天都在干嘛呢?我早上打电话给你也不接,你看看现在都几点钟了!”她抬起手腕,用指甲盖敲了敲玻璃表盘,声音略刺耳,“十点了!天天睡这么晚公司不打算去了?!”
在佟喃出来后,宋音池就偷偷去了厨房继续做早餐,将空间留给姐妹二人,方便她们交流。
佟喃眼神转了转,下意识寻找宋音池身影,等着对方说几句话救场,脖子都扭疼了也没找着人影。
佟时温见状,更是损道:“别看了!人家回房间了,你看看你这邋遢的样子。”
佟喃打了个哈欠,倒了杯水捧着慢慢喝,佟时温跟在她身后,放低了嗓音,问:“你和宋家千金,现在什么关系呢?”
“她帮我捱过情热期,我给她钱。”佟喃转过身,故作轻松地看向佟时温,“就是一场简单的交易。”
佟喃没有细说的意思,但佟时温作为嗅觉灵敏的商人,一下就品出了其中的不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