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音池一面拿胶布把碎瓷包好，丢进垃圾篓里，一面扭过头，故作随意地问佟喃：“昨晚没睡好吗？”

    佟喃当然不能说自己纠结了一整个晚上，试图弄清楚她对宋音池抱有的是哪种情感，究竟有没有喜欢呢，白天立下的决定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却开始纠结和摇摆不定。

    万一努力了，宋音池还是不喜欢她呢？或者说，宋音池会对两人变质的关系生出厌恶感。

    她睁眼看了一宿天花板，凌晨才陷入浅眠。

    佟喃于是道：“最近睡眠状态不好，有点头疼。”

    “这样啊，”宋音池若有所思，“之前我妈老是头疼，我学了一手按摩技术，你要不要试试？”

    “可以。”佟喃道。

    厨房门口已经收拾干净，宋音池领着佟喃进去，舀了一碗白粥递给她，又装了两小碟咸菜、腌萝卜。

    两人面对面坐着吃饭。

    吃完饭两人分道扬镳。

    佟喃去了公司。

    工位没变，甚至上边物品的摆放也没变，柳依依送了一捧百合花给佟喃，“欢迎回来。”

    佟喃接过了捧花，上前轻轻地抱了一下柳依依，“谢谢。”

    柳依依拍了拍佟喃的肩，“谢什么！这几天心情好点了没？”

    “还不错。”

    两人寒暄了几句，佟喃有些难以启齿地说道：“依依，我有个问题…”

    “什么？”柳依依有些奇怪。

    “坐下说。”佟喃拉开办公椅，和柳依依面对面坐着。

    “我…算了，直接问你吧，你和你现任男友是怎么样相处的？”佟喃本来打算问“喜欢一个人的感觉是什么样的”，却又觉得这样太直白，柳依依肯定要追问，而且显得她很傻，于是拐了个弯，想要知道热恋中的情侣的相处方式。

    跟她和宋音池的状态一样么？

    她们像是一对情侣么？

    不待柳依依回答，旁边就响起一道冷漠严肃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交谈。

    “上班还聊天？这么闲的话，柳依依你过来办公室一下，昨天交给的工作有点小问题。”

    总监站在工位不远处，面露不快。

    柳依依撇撇嘴，凑近佟喃耳旁，“老头子事儿真多，自己懂也不懂的。”

    佟喃笑笑，“你先去吧，我收拾一下东西。”办公桌上堆了很多的道歉信，需要整理一下。

    柳依依点点头，跟在总监屁股后头走了。

    佟喃看了眼柳依依离开的背影，搓了搓脸，轻吁一口气，低下脸庞，把信件叠成一摞，塞进了抽屉里。

    没什么意思。她想，他们造成的伤害不可挽回，那不是一句对不起、一封信能够弥补的。

    但佟喃把柳依依送的那束百合插进花瓶里时，还是忍不住开怀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