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科打诨两句后,时灿拉了把椅子坐在韩晶对面,“大晶,你是特意来找我的吗?”
“当然是啊,”一提这个韩晶来了精神,“你说有话要与我说,你知不知道这句话套路有多深?勾得我一天一夜茶不思饭不想,到底什么事啊?”
时灿摩挲了下手心,这话应该与韩晶单独说,可是如果现在不说,不知道下次机会再来时还来不来得及。
最终时灿心一横,挑明直说:“大晶,殷家做那些跨越底线的事情,你们韩家掺手了多少?”
韩晶一愣,神色有点僵硬,她勉强笑笑:“什么跨越底线的事啊……殷叔做什么了吗?”
时灿言简意赅:“压魂阵,殷栖寒。”
一提“殷栖寒”这三个字韩晶就明显慌了:“灿灿,你什么意思?殷栖寒的魂魄……他死了吗?还有压魂阵……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时灿看了看窗外,外面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浓重的像一团黑雾。她回过头,语气竟是柔软的:“大晶,我一会儿还有好多事要办,我们两个别打太极。我现在管你要一句实话,也是想以后韩姨别太难堪。”
“咱们四家谁家和谁家走得近彼此都心知肚明,逢年过节我从来不去殷家,但你肯定不会少去。你法阵学得好,殷家宅子的园林风格长什么样子,奇不奇怪,你心里有数。”
时灿叹了口气,把话说的更清楚:“去年过年你送我的小盆栽,手法风格都新颖,和殷宅里边的一模一样,殷叔的宅院是韩家的手笔,你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时灿的话像一记耳光,韩晶脸上火辣辣的。她本来就不会撒谎,除了翻来覆去的说“我不知道”,“我听不懂”,再多巧舌如簧的辩白,她根本想不出来。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韩晶慢慢垂下头,声音闷闷的:“那年殷叔来我家找我妈说……殷栖寒死了,他想用他做一个法阵。殷叔当时公司遇上了难题,经济周转不过来,他和我妈说只要两家合作,以后殷栖寒带给人间的气运,我们两家共享。”
“人本身就已经死了,手上沾不到血腥,法阵又不建在我们家,我们就是帮着设计一下,我妈觉得条件合理,就答应下来了。”
时灿的神色很冷,对韩晶第一次语气淡淡:“大晶,我们几个从小一起长大,殷栖寒死了,你怎么能不告诉我?”
韩晶声音特别低,每个字都像从嗓子眼儿中硬挤出来的:“你们两个当时不是已经分手了么……而且还是他在你最艰难的时候甩的你,再说……你也从来都没有再提起过他。我、我阻止不了殷叔和我妈的决定,告诉你又有什么用呢……”
时灿说:“殷栖寒是我爸妈养大的,他被人用法阵算计成孤魂野鬼,我们时家再没用,也能给他上三炷香烧一打纸钱,不至于他在地府无依无靠无供奉,被别的鬼欺负。”
“告诉我没用,你可以去告诉岳叔。只要你想帮他,你一定可以做得到。”
时灿站起身慢慢走了两步:“虽然我不赞同你的不作为,但我理解你为什么不敢说。可是现在不一样,我发现了这件事情,殷家会受到惩罚,韩家也逃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