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好愚蠢。
因为梁咏书的几句话,她伤害了母亲也伤害了她发誓要好好爱护教养的孩子。
二十多年了。
她守着自己的不甘和愤怒过活,把初心抛到了深沟高垒。造成的那些伤害,死一万次,也弥补不了。
悔意不断发酵时,她木然的黑眸被水雾氤氲。
终于,她找回了哭泣的能力。
用了漫长二十五年,与她的孩子同岁。
.....
天蒙蒙亮时,顾怡佩给闵惠兰发了两条讯息。
第一句:对不起,妈。
第二句:属于阿绰的一切,我会为他拿回来。
做完这一切,她走进浴室。
再出来时,已是一身清爽。
她挑了件黑色的束腰连衣裙换上,把来不及修整的长发挽起。
淡妆拂面时,清丽破开了木然。
九点时,她来到时纪集团的前台,不带一丝情绪地说:“我找纪钜维。”
前台行政没见过找大老板态度还这么强势的,不自觉的皱起眉头。
但明面上还是客气:“您是?”
“顾怡佩。”
“那您有预约吗?”
“没有。”
“那.....”
几次过后,顾怡佩耐心渐失。
冷声:“你只用告诉他顾怡佩来了。如果他说不见,我立刻走。”
“这.....” 真的不合规矩。
但顾怡佩的气势太过强势,前台怕万一闹出乱子不好收场,颤颤的打给了纪钜维的特助吴廷海。
“吴特助,有位顾怡佩小姐找纪先生,她说请务必告知纪先生她的名字。”
两分钟后,前台收到了吴廷海的回电。
“麻烦你送顾小姐上来。”
初初分手时,纪钜维一直派人跟着顾怡佩,想确定她过得好不好,会在她遇到困难时借由别人的手给予帮助。
因为愧疚,也因为费尽心力也无法抹尽的爱情。直到她再次恋爱,并生下了孩子。再后来,他偶然得知她沾了赌瘾,替她还清了赌债之后,找上门想跟她谈谈。结果被一盆从二楼浇落的污水兜头。
不欢而散。
之后,各自负气的两个人再未见过面,那份短暂的爱恋看似淡化在时光里。
“怡佩....” 四目相对时,纪钜维艰涩开口。他突然发现,他以为早已忘却释然的往事一直深藏在心底。没想,不过是没人去挑动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