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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场南下乱华之战,是老几辈的人午夜梦回时仍会惊出满身冷汗的心头噩梦,史官笔下“不忍落笔,见字即泣”的地狱人间。

    “北荒军队为争一条活路,军心齐,胆气壮。反观九州沉溺清平气象,宗门多超然于世,不喜俗务,世家各有各的利益纷争,如何能打?北方因位置首当其冲,十室九空,没一寸未染过鲜血的土地,城中尸骸挤到放不下,火烧了十日十夜也没能烧干净,北荒懒得一家一室的地下室密道搜查过去,纵有漏网之鱼,只要你没逃出城去,铁定被烟呛死。”

    先生一字一顿,口吻因其掺杂的情感变得咬牙切齿起来。

    台下学生也总算不讨论起中午吃西市的红烧肘子还是酱香牛肉。

    有学子几不可闻小声道:“这些听得人难受,所以我最怕先生讲这一茬。”

    同桌的学子拍拍他肩膀,理解道:“先人血泪,是不该忘记。书院历来有组织学生从军,等我们学成后也可奔赴战场。”

    “李兄好志气。”

    “不敢当不敢当。不过有句俗话说得不错,吃饱才有力气打架。”

    学子很赞成:“依李兄看,中午该吃西市崔记的鱼羹清淡些好,还是崔记隔壁卤肉浓油赤酱些妙?”

    “不如取其中间,尝一尝新开那家风评甚好的叫花鸡?”

    在学子言谈间以口舌杀鸡时,先生讲至北周立国:

    “那场北荒南下之战里,万万户人家逃亡至南域。直至北周太|祖出世,结束这场长达数十年的北荒乱华。

    然而此时北地一片荒芜,周太|祖学着万年前灵气未存于天地之时立国,从而九州分为北周南域,有南北一说。”

    谢容皎没入不择城,在其邻近的阳城客栈歇脚时,客栈老板娘听说他们往不择城去,看在两人生得养眼,好心劝诫:“郎君听我一言,在不择城中若遇到书院学生,千万别与他们多谈除了食物以外的话题。”

    她随后摇头否定自己:“最好连食物也别多谈,别多说话就成。”

    谢容皎不解:“请夫人赐教。”

    老板娘笑道:“说来荒谬,郎君是多半不信的,等到不择城,郎君心中疑惑想必可迎刃而解。”

    此时谢容皎发自内心感谢那位人善心美的老板娘。

    台上先生正慷慨陈词北荒铁骑踏至南方第一道屏障不择书院时,书院上至院长,下至厨娘无一人逃避,有请假回家的学子闻讯后背着行囊匆匆赶至书院赴死。

    书院勾连整座城池的阵法缝缝补补,终于在拿去补城墙阵法的院舍被拆完之前,等来南域各方势力的回援。

    台下学子已吵翻了天。

    为的还不是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