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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无事。

    身边江景行睡得正香,谢容皎庆幸自己坚持守夜,否则别说是昨晚来了魔修,贩夫走卒一样入院如入无人之地。

    院外有狗叫声。

    现下方寅时过了大半,天色初亮,鸡鸣未起,这声响扰人清梦得很。

    谢容皎拿起剑出外一看。

    有个男子正抄起砖头砸狗。

    狗的腿约莫是被打折了,一瘸一拐地拖着跑不快,男子的手出奇地准,砖头分量重,一块砸过去能被砸出个大血口,起不了身,在那儿发出一声声无用的哀嚎。

    男子眼睛一亮,折了根带刺的粗树枝,狠狠抽在狗身的伤口上。

    狗一阵抽搐,叫声凄厉贯耳。

    男子听得异常舒心。

    他近日来诸事不顺,当差时什么都做不好被雇主骂个狗血淋头,下工后捧着那么一点可怜的薪水被老婆揪着耳朵说没用。

    他怕连那么一点可怜的月俸都拿不到得罪不起雇主,碍着妻子丰厚的嫁妆不敢吱声儿,难道连狗都打不了吗?

    人不敢向比自己地位高或地位相当的人发泄怒火,只好向着比自己地位更低的无辜人撒气。

    被撒气的人已经没人好给他撒气了,于是一腔怒火尽朝着动物身上倾泻。

    说到底有谁是真无辜

    他没来得及抽第二鞭,树枝轻易被一只手拗断。

    一只很美的手。

    他书读得不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只手的好看,可他知道树枝不配被那只手碰到,碰一下都是它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谢容皎拗断了树枝,顺手夺过衙役手里剩下的树枝远远一扔,他用了劲,树枝没等落地就化成飞灰。

    狗冲着他像是感激般低低嚎叫几声,拖着瘸腿伤身跑远。

    谢容皎眉头微皱,觉出几分眼前男子的不对劲。

    他运转起凤凰神目的法诀,灵力在他体内流转,熠熠眼瞳里映出衙役身上微不可见的几缕魔气。

    谢容皎伸手隔空掸去了那几缕魔气。

    不对,这个点儿他该在家里睡大觉才是啊,怎么会神使鬼差跑到铁匠院子外面来?

    男子心底丝丝地冒起寒气,不敢多想,拔腿跑得没影。

    谢容皎回院子里冷酷无情戳醒了江景行。